陆未愕然,停在原地看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怕,”林行秋冲他笑,伸出了手,他的掌心静静躺着一个草编的戒指,“别怕,已有条件是什么,我都会爱你。”
是昂贵的宝石钻石,还是珍珠翡翠,又或者盛夏的一束玫瑰,还是傍晚翠绿的杂草,我有千万种办法告诉你我爱你,就算是用杂草,哪怕只是一场柔风。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爱你,我会利用我周身一切已有条件,以千万种你想不到的方式传达给你。
“挫不挫a。”陆未嘴硬。
林行秋打量了一会儿,啧了一声:“是挺丑,但是可以学嘛,都可以慢慢学,别怕。”
别怕,别怕。
不是梦,不是浮云,这不是盛big瑰丽的幻境,是真真切切的我们。相爱很难,我们可以慢慢学,不需要一开始就非常优秀,我们都能学着爱护对方。未来从来不是幻想,未来是我和你,草戒还是钻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
陆未听懂了他所有的言外之意,江岸的烟花绽放,他眨眨眼散开蒙着双眼的水雾,望向下方的人。林行秋没有看烟火,视线依旧锁在他身上。
“林……”
“陆未!”林行秋打断了他,眉眼笑开,同十七八岁的少年并无二致,“我爱你!”
真土。
陆未别嘴,幸好big家都看烟花去了,没几个人注意他。
江面的风吹不到他身侧,林行秋的目光落在他的心头。好像一直蒙尘的过往被人擦Gan净,轻轻巧巧摆在了橱柜里。幼时的棉花糖游乐场,少时的斗志昂扬q绪高涨,全都被人以最柔和的动作捧了起来,重新摆到眼前。
他好像看到了幼时的自己,缩在房间里哭,漆黑一片时,他听到林行秋的声音:“黑的地方,是不是会显得我更像能发光的人。抓鬼么?要不要一起?”
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好像一直都是有点无厘头的,陆未Wan着眼。他看见林行秋举着草戒,透过小孔看自己。
“你Gan什么?”陆未问他。
林行秋把它拿下来,仰起脸笑:“我在透过我的戒指,看我的心上人。”
“这哪里算得上戒指?”陆未盯着它看。
“但心上人确实是心上人a。”林行秋还是笑,没有半点恼意。
陆未忽得鼻尖酸涩,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林行秋会这样包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深爱。但如果……如果过往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他所必须经历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他想着,胸腔仿佛被打开,呼吸都顺畅起来,一直ya在身上的无形的力量,被那个人四两拨千斤挪开。
林行秋看着他眸s变换,静静等着他下来,走到自己身边。
陆未……陆未。这可是他当成宝贝宠了这么久,才终于露出一点原形的张扬瑰丽到夺目的陆未。不知道未来还要多久,才能让陆未变成陆未。
不过他准备好了。
“林行秋!”陆未突然扬声喊道,他的眼里像是终于揉开光,细碎得像星星,眉眼刹那间极为艳丽。他极其有底气地冲林行秋喊:“接住我!”
林行秋吓一跳,赶紧把手里的戒指收好。陆未转身,毫不犹豫向后倒,林行秋上前横抱接住他,原地转了个圈。
“吓死我了。”林行秋说。
陆未挑眉,从他身上下来:“你怕接不住?”
“不是,”林行秋笑,“我以为戒指掉了。”说着把草戒拿到陆未眼前。
“和我结婚。”陆未趾高气昂,说着伸手,“戴上。”
“遵命。”林行秋weng他嘴角,把编好的戒指给他戴上。
刚刚好。
——
彩蛋
季归舟到陆未家的时候,天s尚早。段云开站在他身后不q不愿:“怎么会有人结婚把别人对象都搭进去的。”
季归舟失笑:“spicalq况,段总不给点面子吗?”
段云开眼珠一转:“你亲一下再走,好吗?”
站在不远处目睹全过程的陆未:……
总觉得好像中伤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中伤。
晚上陆未没睡好,季归舟陪他一块儿看星星。
“季归舟,”陆未问他,“你那会儿是什么样的?”
他听过不少传闻,但还是想听季归舟说一说。
“和现在差不多,”季归舟把碎发挽到耳后,“我知道你现在的心q,领证和结婚给人的感So是不一样的,但是人都是那个人。”
陆未没说话。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不爱你。”季归舟刻意道。
“当然不是。”陆未否定。
“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季归舟迎着风,“不论你做得好坏与否,他都爱着你,最重要的事q已经有答案了,细枝末节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段云开是这样和你说的吗?”陆未问他。
“不,”季归舟笑着摇头,“他和林行秋不太一样,林行秋是盛夏的r光和穿堂风,段云开是晚cun的桃花和溪水潺潺,不能做比较。”
“你的评价很美,”陆未递给他一杯温水,“我不喜欢晚上喝酒,不介意吧?”
季归舟接过温水轻抿,“林行秋打电话给段云开央着我来时,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陆未说猜不到。
“你们真是一家人,”季归舟回忆着当时的场面,微眯着眼,“他说,‘因为陆老师很相信他,也只有他,能把我的爱明晃晃拆给陆未看’,他把我从头夸到脚,为的就是让我到你面前告诉你,big家都知道他爱你。”
喜欢和爱当然可以挂在嘴边一ko一个,但让人承认谁很喜欢或者爱谁,却不能单看那三寸不烂之舌。
“他闲得慌。”陆未嘀咕。
季归舟从眼角看他,带着点揶揄:“真的是闲得慌吗?”
“我去睡觉了。”陆未避开他,匆匆回了房间。
晚风停歇,季归舟放下杯子,慢条斯理也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