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梵将心放回去,抓握住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搁在自己腿上,轻轻闭起了眼。赵令悦吸下一ko冷酸的气,也轻轻地守护他,直到五更声响,他们不得不分离。
哨堡的风吹卷悬于战马上的营旗。
铁甲红衣绕成绵延不绝的波涛河流,从杨柳关滚滚滔天而撤。
赵令悦独身站在待了一夜的哨堡上,一动不动目送他们远去,待再也望不见那骑在马上的轮廓,与赵琇所在的木笼时,她才无声低头,将邵梵临行前,从香囊里翻出来给她的那张字筏打开。
纸张仍是她所写的旧纸,只是被人在后两句旁边,重提两排诗。
“但求高风送我意,与卿共赏太平人。”
默念完。
一滴泪也打在“太平”二字末尾,化了飞白,成了一团黑雾。
*
杨柳四浮,寒香散乱。
行了一天,邵梵与他的big军在天黑前已到常州河岸,要带马上军船,换水路行军。河岸上停着一艘熟悉的棕船,为建昌船司所造,在水兵指引下,立即往王献所在的那支军队靠近,放下船板搭梯,迎他们上船。
邵梵方转身,吴彻便已牙尖龃龉,膝下一Wan便已然单膝跪地,“郎将,你带上我吧!属下yu同随郎将南下抗金!”
“吴彻,起来!”
吴彻固执摇头。
邵梵便Wan腰去扶,他是太子,吴彻再执着也有个分寸,不敢让他用力,忙跟着他手站了起来,知道跟他走是没希望了,便红着眼抱拳:
“郎将一定保重,若需支援,属下不眠不休也会在十r内带兵赶到鲸州!”
“放心。我留了一支军队予裴明,他已先去鲸州跟于丛生姚相公会和,鲸州的厢军,姚相公也按我军的训练方式,已训练近两年,尚能守住一方安定,跟金梁相抗一二。”他摁住吴彻的肩,“你与刘修,护好三州,护好杨柳关。”
吴彻嘴角紧绷,重重en了一声。
“郎将放心,这三州,属下管定了!”
船上,ceP马匹这种愚钝之物需先行,好置入船舱安排停放,王献尚未上船,他一路上都守着关押赵琇的笼子,跟在笼子旁边步行千里,一天下来,两只脚已经磨了一掌的水泡。赵兴被抱在他怀中,闹了一天,这会也终于渐渐睡过去。
邵梵宽we完吴彻,一转身便对上他哄睡的场景,而赵琇缩在笼子角落抱臂曲膝,露出的一半眼角全透着冷,懒得多看王献一眼。
王献换了个姿势,将赵兴背在自己身上,朝他走去,只是Wan了Wan腰,“有担在身,腾不出手,无礼之处,殿下见谅了......”
“我免你礼。”邵梵瞧他一心在相妇jao子上,可妇不认他是夫,子也不认他作父。淡淡问道:“这样,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隔着笼子,崎岖相守?”
王献只是淡笑:“事已至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