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花酌枝在提防,齐向云愣了许久。
“小花,你到这里来,是不是天神灯出了问题?”
花酌枝嘴cun嗫喏几下:“齐big哥,我不该骗你,但你也不该瞒着我……”
齐向云松手,昕昕立马跑去cuang上,钻进云念婉怀中,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云念婉紧紧搂住昕昕,声嘶力竭喊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这件事由我来说吧。”齐向云似乎是累了,高big的身子佝偻着,屋中没有可以坐的凳子,他只好缓缓坐在地上,温柔地注视着那里的娘俩儿。
“流云jao灭门,确实怪我。”
那天刚好是流云jao的考校r,jao中子弟无法外出,又遇上一件急事,便差无需参加考校的齐向云下山送东西。
齐向云为赶时间,走了后山小路,故而无人知道他下了山。
送完东西要回流云山时,却无意间zuang上双剑门的人。
“今r流云jao考校r,jao众无事不得外出,所有人都在,正是个好机会。”
“可是那云念婉还在回来的路上,不如再等等?”
“不能再等,盟主有令,兵分两路,一路上山屠门,一路走官道截杀云念婉。”
齐向云心惊不已,顾不及再听,他拔腿往流云山跑,可跑出两步却硬生生停在原地。
双剑门兵分两路,可他只有一个人,流云jao,云念婉,他只能救一个。
“我没回流云山,直接去了官道,从双剑门手中救下婉婉——”
云念婉哭得ton彻心扉:“我一人怎么抵得上jao中几百人xin命?我爹,我娘,师兄师弟皆因你丧命!你倒不如不救我,我死了哪有脸面去黄泉下见我爹娘?”
“婉婉。”齐向云垂着头,苍白解释:“我只能救一个,我来不及回流云山,我也不想让你死。”
其实当r他第一反应便是回jao中报信,可他离流云山太远了,根本无法在双剑门之前赶到。
救不了流云jao,但必须要救下云念婉。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以为能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噩梦他一个人来做,罪他一个人来背,下了黄泉他替婉婉面对那几百个亡魂,可双剑门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件事,又辗转将信传至jao中。
云念婉知道后骂他是杀人凶手,要与他和离,要带着昕昕离开流云jao,他不得已只能将人锁在这里。
他做下这种为人不齿的事,也能猜想到天神灯必定会出问题,有没有天神庇佑已无所谓,同双剑门这一战,他已做好万全准备,势必要将这十年的血仇做个了断。
“只能救一个……只能救一个……”云念婉轻轻阖眼,心如死灰,“齐向云,若是只能救一个,那就Gan脆不要救我,让我随我爹娘一起走。如今只留下我一个,r夜活在ton苦中,每每想起都要ton恨自己,若不是因为我,你就可以回流云山,若不是因为我,他们都不会死。”
“婉婉,这件事是我做的,与你无关,你来恨我,打我,骂我,但能不能别离开,要走……”
齐向云深吸一ko气,又缓缓吐出,“要走,也要等我杀了冯守业,替流云jao报仇雪恨之后,到时你跟昕昕留在流云jao,我自己走。”
如今并不太平,双剑门的人故意往jao中传信,又虎视眈眈围看,只等云念婉下山。
他们要握齐向云的软肋,就像当初将萧见琛捉住,以此威胁花酌枝那般。
听完齐向云所说,花酌枝无措地同墙上的萧见琛对视一眼。
天神灯无法点起的原因找到了,只要将云念婉放开,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至于几年前那件事……
花酌枝看向云念婉,没头没脑来了句:“云夫人,天神灯是前不久才熄灭的。”
云念婉睁开泪糊的眸子,睫毛湿成一缕缕,她眼带不解看向花酌枝,“什么?”
“在那之前,流云jao的天神灯一直燃得好好的。”花酌枝进一步解释:“也就是说,齐big哥当年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天神并未怪罪。”
“齐big哥决定去救夫人那一刻,已经在ton恨自己了。”
那时齐向云在想什么呢?怪自己的弱小无力,怀着对老jao主和师兄弟的愧疚,还有必须救下云念婉的决心,背着绝望,奔向希望。
齐向云从地上爬起来,略带歉意看向花酌枝,“小花,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同你说这件事,从前执心于替流云jao报仇,故而十分在意天神灯,可从寨子出来那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要靠我自己,亲手杀了冯守业。”
花酌枝连忙道:“齐big哥,你先将云夫人放了,我立刻回南疆帮你点灯。”
“小花,不用了。”齐向云笑着拒绝,“我不会再劳烦你为流云jao点灯,但这是我的家事。”
话中隐隐约约包han警告的意味。
“可是齐big哥——”
“小花,我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