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凭什么”/P
可周楚澜还是转身离开了。在那些空dangdang的、没有他的那一段七年的记忆里，陪伴着李卓曜的，就只有那辆黑s帕萨特。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一辆便宜的ce，居然可以开那么久。
李卓曜想起自己带着周楚澜去看ce的q形。虽然周楚澜坚持不要那辆ce，但他还是cou空把周楚澜拉到市中心的一家帕萨特4s店里，指着其中一辆问：“这辆觉得如何吗？还有个顶配版没下生产线，比这个配置开着舒服。”
销售见李卓曜一身名牌，立即殷勤地围上来开始仔细介绍。
周楚澜推辞不过，只好在销售的怂恿下上ce试驾。手感很好，开起来也顺利。
这辆ce其实周楚澜早就看中了，之前有一次路过这家店，他一时兴起进来看过，没想到李卓曜记得这么清楚。
开了一圈以后，他便拉着李卓曜走了。
“真不要了吗？。”李卓曜抱怨着。
周楚澜摇摇头。
“那我自己买回去开吧。定金都下了。”
“……”
周楚澜无法，只得随着他去。
后来李卓曜真的把那辆黑s帕萨特买回来，天天上下班的时候开，那辆一百来万的路斯特反而被冷落了。
说起来这是他自己的ce，但只要跟周楚澜在一块的时候，李卓曜都会把驾驶位jao给他。甚至李卓曜还偷偷把ce玻璃换成了绝对静音的背光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也听不见声音。
有好几次甚至因为做的太j烈，ce座都弄脏了。买了不到半年，ce座T换了好几次。
他们开着这辆ce去了很多地方，走遍了长沙的big街小巷，还开出去旅游，最远甚至去过西江千户苗寨，一到晚上，满山的灯火便如银河般亮起，一起绵延到big山深处。
但李卓曜印象最深的还是浏阳河畔的烟花。烟花遮天蔽r，像是全世界的东风夜放花千树，都聚集在了这里，扑簌簌地抖落。旁边的广场上甚至还有打铁花表演。高空中的烟花坠落，与低空高扬的铁花迅速碰zuang，那是李卓曜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壮丽的、真正意义上的火树银花。
他跟周楚澜在盛big的烟花雨下接weng。
烟花对他们两人来说是一件重要的爱q信物。重逢的时候是因为它，在一起的时候又能经常看到它。甚至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七夕夜，周楚澜花了一个月的家jao工资，订了湘江边上的一个豪华民宿，150平的复式big平层。
“这里，是全长沙高空俯瞰橘洲烟花的最佳视角。跟在我们学校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周楚澜说。
那天是周六，长沙这座城市，每周六晚在橘子洲头，都会燃起灿烂烟火。
周楚澜只是想给他，自己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他觉得李卓曜跟自己在一起，好像都是他在迁就：比如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找各种借ko，回回喊着去三食堂；实习租房子也租在了中南美院附近，李卓曜每天开40分钟ce，挤着早高峰上班，晚高峰下班——甚至一个月有半个月时间都在10点以后下班，电视人忙起节目来，没有什么正常的作息，只为了换取一点珍贵的俩人独处时光。
周楚澜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给过李卓曜实质xin的东西：除了xin和爱。但爱，说起来好像又是一件很虚无主义的事。在周楚澜眼里，李卓曜来长沙好几个月，似乎已经“降维”成了普通人的生活。所以那个月他省吃俭用，攒下了一个月的工资，转遍了江边号称“俯瞰橘洲烟花最佳视角”的酒店跟民宿，最后定了本地的一个奢华民宿，开了一个别墅间。
周楚澜想象中李卓曜的家，应该就长这样，比那些千篇一律的高级酒店更像他的家。他知道李卓曜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很想家，所以订了这里。
烟花在窗畔升空的那一刻，他们赤l着在cuang上相拥，抵达了某个共同战栗的时刻。
李卓曜曾经以为自己会跟周楚澜这么细水长流的走下去，也许等他们毕业后一个去北京，一个去美国，要先过上两年异国恋的生活，待自己回国后便可以稳定下来。也许他要用一段时间来慢慢说服父母——其实主要是关于自己的xin取向问题。他觉得，父母只要能接So这件事，那么肯定会接So周楚澜。一个长得好看、成绩好、就读于顶尖美术院校的才华横溢的人，家境的困苦这唯一一个世俗意义上的短板，完全无法掩藏他身上的光芒。
他们是完全合拍的完美恋人。
但后来却由于无常，走向了一个破碎的结局。回忆铺天盖地的涌入脑海，李卓曜在启华禅寺的莲花坐垫上，足足跪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膝盖酸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当年那场足以被称为厄运的人祸，发生的缘由是什么。
是因为2015年的秋天，周楚澜的辅导员打来的那个电话吗？
还是……回溯到更远的时候，那天他跟周楚澜在篮球场碰到那个叫陈夜的人，李卓曜一时不忍，借给了他两万块钱。
那天是个周二的下午，周楚澜正在图书馆，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周楚澜，你这会有空吗？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你。”
“好的杨老师。我在图书馆，马上就过去。”
辅导员的语气比较急促，周楚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起身把桌面上的书跟笔胡乱收起来，挎上书包就走。
“我去趟导员去办公室，你到了先在综合楼下等我。”
他给李卓曜发了条消息。
推门进去的时候，辅导员杨森正坐在办公桌前，神q严肃。陈夜低头站在一边。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夜是不是找你跟你朋友借过钱？”杨森直接问。
“是借过。”
“借了多少？”
“我这边不多，一共就一千五。我朋友……借的多，两万二。”
周楚澜说。
“不止。你朋友前后给他借了六七万。”
周楚澜一惊，转向陈夜。
“后来李卓曜还给你借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