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崖
李卓曜以为自己喝醉了眼花，他使劲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这行字消失了。
周楚澜的对话框依然静静的，像是把碳酸钙加进了盛满水的玻璃杯里，短暂的化学反应过后沸腾散去，静置完只剩下白s的沉淀物。
李卓曜觉得自己就是这些沉淀物，凝成了一块石头，沉进水底。他把手机倒k着丢在一边，昏昏而睡。
一觉睡到了上午10点，被酒店的座机吵醒。
“老板，你还好吗？我没敢太早叫你。”听筒那头，谢均的声音依然是轻轻地。
“睡一觉好多了。”
“那就好。昨天真的快把我吓到了，从来没见你喝那么醉过。”谢均叹了ko气，他想着李卓曜抱着手机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酸涩。
“这不是节目快开拍了，嘉宾每个都是一线big艺人，我不得表示一下欢迎么，没想到这么不能喝。”李卓曜轻笑了一声。
“以后再别这么喝了。喝酒伤身。”
“en，昨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在酒店的餐厅给你打包了饭，一会儿给你送进来。”
十几分钟以后，谢均敲开了李卓曜的房间门。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各类吃食。
“你拿这么多？”李卓曜叼着个牙刷，远远地看了一眼摆满的托盘。
“不多不多。你昨晚上宿醉的厉害，又吐了好几次，胃都是空的，得多吃点高碳水跟果糖类的，会舒服点。”
谢均把盘子里的饭菜一点点地摆在桌子上，有一杯橙汁、一碗羊ro粉、一小碗小米南瓜粥，还有一根banana。
他把筷子递给李卓曜。
“老板。这边的羊ro粉比较有名，不知道你吃过没。酒店的师傅做的还行。”
“en，闻着挺香。”
李卓曜低头吃起了粉。汤很清淡，羊ro在里面厚厚地堆积着，几乎占据了半碗。味道很不错，加料也很扎实，但没有周楚澜家的好吃。
他沉默不语地把这碗粉很快吃完，连汤都喝了个Gan净。脑海中闪过那天在周楚澜家里吃粉的样子。周楚澜把盆里为数不多的羊ro，几乎全夹进了自己的碗里。
这碗粉没有放辣椒，也没有放木姜子油，但李卓曜吃着吃着，依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我下午什么安排？”他剥开了那根banana。
“原定是中午1点你跟高老师一起进山，去别墅里面看看最后的布景。不过刚高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让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你跟他说，1点钟过来找我，准时出发。”
谢均点了点头，开始把餐桌上的碗筷收进托盘里。
“老板，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q吗？”
“昨晚？我断片了，昨晚上我Gan什么了？”李卓曜仔细回想发现毫无印象。
“也没Gan什么……就是，扶你进房间的时候，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
“我没太听清楚。好像是叫周什么澜……”谢均略带紧张地看着李卓曜，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
“那老板，你先休息。我走了。”谢均端着托盘退出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长叹了一ko气。
李卓曜还处于发蒙的状态。昨晚上他一直叫着周楚澜的名字？天知道他有没有跟谢均说什么别的醉话，不敢想。他去cuang头拿过手机，发现微信上多了几十条消息。他一条条地翻下去，有节目组的群消息，在讨论艺人台本调整方向的，有高骏的消息，问他怎么喝成这样。还有昨天一起吃饭的艺人经纪发来的好友添加申请。
第六个聊天联系人是周楚澜，显示着最近的消息是一条3秒钟的语音。他点进去一看，昨天半夜自己居然给周楚澜发了一串语音，每一段语音都带着巨big的醉意跟酒意，他的语气非常不冷静，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并没有给他糖果。
那些语音，衬托着他像个笑话。李卓曜站在窗户边，又开始一支接一支的cou烟。
下午1点，高骏准时来房间门ko喊他。一进门就被烟味熏得直摇头。
“怎么又cou这么多烟。你能行吗？听说昨天醉的跟一条死狗样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桌上已经满了的烟灰缸，拿去倒掉。
“行。现在走，你开我ce。”
连续两天的big晴天，山路上的泥泞已经晒Gan了。高骏开着李卓曜的ce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由于开的不多，所以速度也不是很快。
“你这ce感觉方向盘有点犟a。找个时间去修ce的地方看看吧。”高骏一边开ce一边说。
“我倒没太感觉出来。”
李卓曜一直侧头看着窗外，绿s的树从他眼前转瞬即逝。被泥石流冲垮的山路早已修好，ce一直顺利地开到别墅门ko。郑南蕴带着十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别墅里面忙活。
“来的正好。big件的家具跟cuang品这些全都摆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jao给你们吧。”
她朝他们走过来，脸上挂着汗。
“东西摆的不错。我看我不来，你也行。”高骏端详着屋内的陈设，给郑南蕴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你别想偷懒a。”郑南蕴白了一眼高骏，嘴角却掩藏不住笑意。
李卓曜看着他们俩，觉得气氛很美好。他跟周楚澜之间，有过j肤的触碰、有过火re的暧昧氛围，可是很少出现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刻，两人之间似乎一直有一个绳索，他要紧紧拉住，才能确认绳索那端的周楚澜是不是依然还在。
他门在山上忙活到晚上，终于完成了全屋的装饰设计。
“弄了好几天，终于能收工了。”高骏擦着额头的汗，又仔细端详了屋内一圈，脸上挂着满意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