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后悔的人被困在了三年前的深夜里,即便重新走一遍也只不过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
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少爷,少爷,快回去吧,这天太冷了,您别冻感冒了啊。”汽车在姜维旁边停了下来,老管家拿着厚厚的拖鞋在姜维旁边蹲了下来,看着姜维布满了灰尘和细小伤痕的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少爷您这是何苦呢。”
“我冷了,难受了,还有你,有其他人可以帮我,给我穿拖鞋,穿外套,放热水洗澡。”姜维木然地坐进了温暖的车厢里,喃喃自语,“那沈余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沈余呢,他怎么办?”
三年前的沈余什么都没有,没有了亲人,也没有几个朋友。
被扣了黑锅受了委屈也没地方讲,讲了也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相信。
那时候的沈余是怎么度过的,又是怎么熬下去的?
姜维自己在做什么?他自以为大方地给了沈余一笔钱让沈余拿着钱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他为了逼沈余离开,不让娱乐圈的人给沈余工作。
后来呢?
后来沈余怎么样了?
为了在这个城市活下去,沈余什么脏活累活都去干。
沈余洗过盘子,甚至在工地干过活,都是日结的工作,当天就能拿到钱。
因为沈余怕有个姓姜的突然又跳出来不让他工作,那样就等于白白工作了好几天结果还没有工资拿。
姓姜的。
自己就是这个姓姜的。
这段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拍出来了,并且播放出去,姜维毫不意外肯定会被网民骂上天。
考虑到姜家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制片方还是偷偷把这部分剧本提前给姜维看了。
上位者永远不知道自己轻而易举的一个决定,可以给另一个人的人生带去如何巨大的变化。
姜维想的仅仅是让沈余离开,不想看到沈余,却不想他的一个决定几乎扼杀了沈余在这个城市的生存能力。
如果他没有那么做,沈余凭着出色的外表至少可以有一份稳定的且收入不错的工作,即便是跑跑龙套或者是兼职模特,也可以有养活自己的工作收入。
而不是因为姜维的一句话,使得见风使舵的一些人因为惧怕得罪姜家,又联想到沈余被沈家封杀,让沈余最后成了一个谁都不敢聘用的瘟神。
管家把车开回了别墅,他刚刚下车准备给姜维开车门,回头一看,姜维已经从后座跑到了驾驶位的位置上,拨动方向盘,踩着油门又跑了。
“少爷,这大半夜的您去哪儿啊?少爷!”
新年第一天,元旦放假一天。
沈余隐隐约约记得他好像喝了点酒,然后啥来着?
噢,对,他变成了小野马,在大草原上狂奔不止,还是他骑马来着?
颠颠簸簸,摇来晃去,腰酸腿软,头脑发胀。
“不骑了……不骑了……我不是马,不骑马,我是鱼,一条冬眠的鱼……”
沈余做梦都在骑马,更诡异的是他在梦里还被一匹黑色的马给骑了,太可怕了,吓得沈余瞬间从梦里醒了过来。
“鱼还能冬眠?你怎么不说你是一只大懒熊呢?”沈余刚刚从梦里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帅脸,便盯着他还搁那儿吐槽了起来。
沈余瞪了眼杵着下巴的傅大佬,抬腿,踢过去,给了傅大佬一个充满活力的新年问好:“傅云生!我头疼!”
三年前的沈余吃苦耐劳,下得了工地,洗的了盘子,受得住寒冷与饥饿。
三年后的沈余被养得娇里娇气,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就醉了晕了隔天头疼了,撒着娇耍着xin子,在新年的第一天看着傅大佬忙来忙去,给他煮醒酒汤,给他拉进怀里轻柔地按揉太阳穴,哄着疼着地亲吻他的额头和鼻尖。
他在行使被爱的特权。
因为被人爱着,所以不用吃苦受累,因为有人会心疼。
因为被人爱着,所以只要有点不舒服就哼哼唧唧,因为有人会在意。
会安慰他,会把他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惜着,在意着。
“头还疼不疼?早知道不给你喝酒了,一杯酒你就醉了。”傅大佬心疼地亲吻着沈余的太阳穴,想着喝杯酒庆祝新年,谁知道沈余是个一杯醉。
醉了就开始发酒疯。
虽然沈余喝多了实在是可爱,变成了一个小色鬼似的扒着他的衣服又啃又咬,傅云生喜欢,觉得可爱。
可如果代价是沈余第二天哼哼唧唧地喊头疼头晕,那傅云生以后不会再让沈余碰半滴酒。
“偶尔喝一杯,其实也不碍事。”沈余揉了揉鼻子,他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手往傅云生身上戳了戳,“你不帮我穿衣服吗?”
“新年第一天,你不都是在家里睡大觉吗?”傅大佬抓住了沈余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戳的手指,笑出了声,“想出去玩了,小懒猪?”
“哪有人新年第一天约会是在家里睡觉的……”沈余翻了个白眼,得意地扬着下巴,“走!哥带你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