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捏起他脸颊,好让裴淮低头看见他的表情:“那你父母呢?”
“我准备大声告诉他们。我很幸福。”
他笑了起来。
“哥,你羡慕吧?我现在可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人。”
吻。一个再无约束,再无禁忌,在肉体的摩擦与皮带拉索声里渐渐香艳的吻。
幸福的。
幸福的。
永远幸福着的。
92 第92章
冬福园在半山腰兴建起来,算不得什么有名,但胜在寂静。十一月没赶上祭拜的月份,显得冷清,从窄门一路进来就没见什么人。寥寥几个,蹲在墓碑前安安静静的。
裴湘瑶的碑往背阴面走一段路就到,称不上是在角落。他看到墓碑前被人撒了把糖,像恶作剧,就交了看墓园的小伙子来问情况。
“有人之前来过。”小伙子说,“一个个儿很高的,看脸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应该是外国人吧。中文倒不错,他说他来看看就走。”
“哦对,你是来这儿扫墓的吧?他还说有些话想叫我带给你。”
向鸣岐迫不及待要听某人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他说了什么?”
“‘我很想你’。”
裴淮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接话。
他扫开那捧糖果。半蹲在墓碑前,看着一行竖排下来的隶书。
“我要走了。”手拂过字面,“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他以前也说过这话。
是很久以前了。那天,他哭得很伤心,蜷坐在墓碑前的一堆枯草之中抽噎。他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因为他没有留在煤谷的理由,因为他将去到一个从未听说,从未见过,陌生到让他恐惧的地方。
他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