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妖鬼杀欲聚集或可造龙，然此处狭小，不可详谈。”
后面就再也没提到这件事。
这个猜想仅仅一句，却从未有人真正去实践过，毕竟如果真的要去试验这种东西，首先要先聚集妖怪、鬼魂、杀气、欲望这些东西，前一个还好，后面三个一个比一个难搞。
鬼魂聚集的地方容易影响一个地方的气运，杀气聚集的地方往往会出横死之事，欲望聚集的地方可能出祸乱。
而妖怪、鬼魂可以抓捕，杀气与欲望却难以储存。
天地有自洁能力，杀气不多的时候会被净化掉，转化为其他能量。
欲望则千变万化，难有长性，更不易保存。
如果要试验这猜想，同时聚齐这四样东西，怎么都得干出点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
更何况，这猜想并未将每种要素所需要的条件和种类说出来，也没有提及各自所占的比例是多少，如果有这个造龙的目的，非得多次尝试不可——罗桑林突然想起屠夫这名字的由来。
这东西正是因为嗜杀好战而得名，最初他们以为这个组织只有一个人，所以称屠夫，后来了解到它们是有组织的，便用这个词指代这组织里所有的成员，不单指邪神了。
它之所以能迅速声名鹊起，是因为迅速在数十年间杀死了多位神明以及他们的族人。
也许，这个东西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盘算造龙了？
他设身处地地站在邪神的角度思考问题，试图理解对方的思路走向。
假设是他想由蛇化龙，他会怎么做？
他想，他会修炼，蛇化龙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但对方修成现如今这样，却还是没能成功化龙。
也就是说，这条路对邪神来说是没用的，可能它早就尝试了很多次，但就是没有成功。
只能走这样一条凶险血腥的道路。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东西天生好战，由负面情绪聚齐成蛇以后心中被杀欲填满，一心只想走捷径，最后还真叫它找着了。
于是它开始弑神，用神族的血液实验自己找到的这个捷径。
但是另一个问题来了，罗桑林思索着，如果是他的话，他会选择质量高但数量少的神族实验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虽然神族的身体天生具有优势，却很难储存得了灵魂，更不用说死后化鬼了。
二者则是因为这样动作太大，容易引起关注，更容易背上天怒，并且，神族的数量太少，试验个几次就没了，不容易出成效。
如果要他在不知道确切“配方”的情况下，去试验这个猜想，他一定会选择容易获得的人类。
那么为什么它不选择质量普通但基数大的人类呢？
罗桑林想着，以往的弑神案里，它好像从未对人类下过手。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人类灭族以后，就难再产生作为它力量来源的负面情绪了吗？
或者是因为什么奇怪的道德标准？
他可不信这个东西会一边试验天怒人怨的猜想，一边用高标准要求自己。
更何况，现在这东西不也对着这一村子的人类下手了？
罗桑林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这个东西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杀凡人，他也没办法证明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没对凡人动过手。
那些都是别人赋予它的猜测。
有关它并不存在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