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这下真的害怕了，求饶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嘴比脑子还快，一嘟噜地往外冒：“我说！我主……那个邪神！那个邪神派我出来是为了监视你的，它让我杀掉一个凡人，隐姓埋名潜伏到你身边，像我一样的妖怪有好几个，全都是监视你的，但凡哪个地方有点和你相似的气息就派人过去……”
它说着，眼睛偷偷往罗桑林那边瞅。
但很快它就不敢动了，因为它的后颈热了一下，那种暖意让它一懵，很快，它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那是它的血。
它之所以没感觉到痛，一是罗桑林刚刚把它打个半死又救活，极限拉扯下，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这种相比之下算得上是很微小的痛感了，二则是因为裴游手里的那把刀过于锋利，轻轻往下按一按就能切豆腐似的割破它的皮肉。
裴游没有下手杀死它，只是给它一个警告。
罗桑林像反派似的，比邪神还邪神一样看着它：“你是想换一把钝刀，还是……”
他才这只蜥蜴的眼睛里看到了敬畏与深切的恐惧。
这只东西实在是狡猾，已经到这个地步，连打带吓都不能让它丢掉耍小聪明的毛病，看来的确是耍滑惯了，又或者是虽然暂时屈服于他，但内心深处仍然相信邪神会处置他。
他虽然不懂心理学，但是他有心声放大镜。
像蜥蜴这种有了点道行的妖怪，他没办法直接探听到它的心理，却可以模糊感知并有针对性地干预。
它认为他是什么样，那他就演给它看看。
“图图，给我找两本小说出来。”他在心里呼唤屠虚，“要有吓人大反派的。”
屠虚直接找杨傲天要了书单，俩爪子抱着一个字一个地读给罗桑林听。
“我有一把放了十年都没用过的刀，刀身残破，锋利的地方割头发都嫌快，生锈的地方切豆腐都切不碎。”虽然有点羞耻，但罗桑林依旧照着屠虚给他的稿子念。
好中二。
但蜥蜴的眼神让他觉得，还挺值当的。
起码这孬东西愿意说了。
蜥蜴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说了。
它就是一个小喽啰，邪神派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东西出来，遍布在全国各地，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异常的地方。
而这样的事，从一百年前，邪神被封印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
“它有特殊的方法联系你们？”罗桑林问，其实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样，屠夫内部的众妖怪本来该在邪神被封印以后成为溃散的蝼蚁，被一个个揪出来消灭，不会有组织地探寻解除封印的办法，“这边还有你们的人吗？”
蜥蜴老老实实地说：“以前这边有很多，现在少了。”
长年得不到上级的哺喂，它们这些东西也难以支撑那么久，妖力逐渐退化，有些甚至死在外面了都没有妖怪知道，直接被当做人拉去埋了烧了。
它把曾经潜伏在这边的人物和罗桑林吐露了个干净。
罗桑林用鬼气画出各人的相貌来，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巴拉了两下：“怎么了？”
裴游指着其中一人的画像：“这是当时那个老道。”
他第一次与罗桑林相见的时候，假作了这个人的徒弟。
当初给韩倩她爸算命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