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话,刘俭并没有反驳,他只是微笑。
或许,这代表他已经对此默认了。
不多时,车架来到了三千甲士的驻扎之地。
荀彧从车内看着外面这许多林立的甲士,很是吃惊。
“使君,这是为何?”
刘俭笑道:“本来,是为了迎接先生,而让他们林列在此,以阅军之势来欢迎先生的,但不想先生病重,受不得喧嚣,便只能让他们歇息禁声了。”
荀彧叹道:“彧何德何能,岂能劳使君这般厚意?”
刘俭哈哈大笑。
“先生不必自谦,先生值不值得,我心中最是清楚,刘某人觉得先生是天下至宝,那先生就是!”
荀彧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累了,他是真怕再跟刘俭这么说下去,自己非得感动的流下行眼泪。
女,为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说实话,刘俭今日的行为,实实在在的是打进了荀彧的心中。
或许换成一个别人,恐也扛不住刘俭这般厉害的糖衣炮弹吧。
……
进了邺城之后,刘俭立刻在邺城的驿馆,为荀彧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同时找了三名邺城内最好的医者,去为荀彧把脉瞧病。
待医者给荀彧开完药,刘俭又亲自去了驿馆一趟,看望荀彧。
而此时,天色已经晚了。
看荀彧的神色,似乎比白天在路上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接下了刘俭送来的礼品,荀彧让自己手下的人,都撤出了房间。
刘俭明白荀彧是有话要说,也让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赵云出门去,没有他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赵云领命出去之后,却见荀彧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不好下地,故而就跪在床榻之上,随后举手至额前揖礼,缓缓弯腰,手掌着在床榻上,额头贴在手掌上,随后在床榻上,同时将两只手举到了齐眉的地步。
荀彧在床榻上对刘俭行此大礼,刘俭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先生快快请起!这是何必?”
荀彧摇了摇头,道:“不,这认主之礼,今日彧必须要做,不可敷衍行之,我心中既已认定使君为主,那便不可三心二意,当以行束己!”
听了“认主”二字从荀彧口中说出来,刘俭心中甚是快慰。
“先生现在就认主,难道不会觉得太早了一些吗?”
刘俭微笑道:“先生乃是深谋远虑之士,多智之士自古皆无草率认主之人,都是几番考验,多做品评,方会认主的。”
荀彧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仅凭主公今日之所行,就无需荀彧多做考验,主公就是荀彧心中认定的那位英主。”
“别的且不论,单论主公之仁德,礼贤下士之行,普天之下,怕无一人能在主公之上!”
“只此一点,主公就是我心中最适合辅佐之人。”
刘俭笑道:“难道先生就没有想过,我今日之所行,都是装出来的,我本人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仁义德行之人。”
荀彧咳嗦了几声,道:“若今日使君之所为,皆是使君刻意为之,那彧依旧觉得主公乃是不世之主!”
“先生为何出此言?”
荀彧也笑了:“彧说句不自谦的话,能晃过我的眼睛,让我认为其是天下至仁之人的人,这份能耐与深沉,也可谓是当世顶尖了,在荀彧看来,这样的人,非英即雄,更值得我倾心相投!”
刘俭哈哈大笑起来。
而荀彧,此刻也随着刘俭一同笑了。
刘俭上前,搀扶荀彧,然后让他躺下,诚恳道:“就凭先生适才之所言,我为先生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刘俭今得先生,如鱼得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