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江倒海,如同吃了一条馊腥的臭鱼。
头闷闷地痛,两边颞颥跳得飞快,按都按不住,五脏六腑如针扎,他瞬间疼出了汗。
三哥敏锐察觉出什么,转身打量着苏崇光,面具之下是一张探究的脸,他问:“怎么不走了?”
苏崇光扶着墙,酸胀的反胃感疯狂上涌,直冲嗓子眼,那一刻他知道,他体内余毒未清,似有再次毒发的迹象。
苏崇光紧闭双唇,紧蹙的眉眼里因强烈的恶心之感冲上来冒出了些水光,他站不稳,快要失控了。
“想吐么?”
林晚雨扣住他的手,摸到一片冰冷的湿。
“快点儿,别磨蹭。”三哥不耐烦地催促,苏崇光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一些:“林昀,先走。”
林晚雨牵着他走,七弯八拐的小道尽头,是一处天坑。
有光漏下来,几人放眼望去,才见满坑满谷不见尽头的红。
那红如血,天坑似血海,见者后脊发凉,毛骨悚然。
泮子衿告诉过他,午夜幽兰的别名,叫做幽冥地府眼下不是真正的幽冥地府,又是什么?
血腥味顶上来,苏崇光拧了眉心,推开林晚雨。
谁也不愿意狼狈模样被人瞧了去,林晚雨站远一步,同时对竹清和老白道:“转过去,别看。”
“呕——”苏崇光吐出一口黑血,血擦过含苞待放的花苞渗入土里。
午夜幽兰花枝一颤,紧闭的花骨朵绽放花蕊。
苏崇光擦了唇畔的血渍,命令身后的三人,“捂住口鼻,退出去!”
三哥气冲冲拎着苏崇光的衣领,掐住苏崇光的细白的脖颈,咬牙质问:“你找死!不是叫你别乱碰!”
他按下天坑外墙上的机关,天瞬间黑了下来,有人点了烛火,苏崇光看清三哥脸上的恐惧,他勾唇挑衅道:“怎么,控制不了知道害怕了?”
林晚雨这辈子没服过软,也没求过人,但三哥手里的,是他师兄,是苏崇光,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三哥掐着他的命?他求道:“三哥,我家先生时长胡言乱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又转头警告苏崇光不要乱说话:“先生,莫要出言顶撞。”
可惜,三哥并不领情,他拖着苏崇光走了几步,扔麻袋似的把人掼倒在地。
苏崇光本就站不稳,哪儿经得起摔?
他踉跄一步,跌跌撞撞倒在了山壁上。
竹清和老白赶忙去扶他,摸到苏崇光后背顶着什么东西,竹清用力一扯,手里赫然多了只枯手骨。
枯手黑如炭,糙如树皮,和他们几天前看到的那具匆忙下葬的干尸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