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你、你这样有失体统
苏崇光靠在林晚雨坐着的椅背立着,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椅背,他侧眼看向林晚雨,那厮肩膀瘦削却宽阔,他忍不住,握住了对方的肩:“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突然来寻壑涧么?”
他坐着没有动,二人没有眼神接触,可苏崇光的存在感实在强到林晚雨无法忽视,林晚雨如实道:“师兄在海西一战成名,现在昌都城都蠢蠢欲动想要招揽你为门下幕僚,我不想师兄去搅一趟浑水,便自作主张,想请师兄当户部尚书的客卿,师兄可愿赏脸?”
东成之前,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外招幕僚,但逐渐,幕僚、客卿之类的词变了味,成了面首的遮羞布,苏崇光鬼使神差想偏了,脸腾地一红。
客卿而已,他师兄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脸红耳热的,林某人报复心极强,方才叫他师兄拿捏吃了亏,某人非讨回来不可。
林晚雨刻意站起身,拉开与苏崇光之间的距离,绕到茶几另一边坐下,在他站起身之前,双手搭到他坐着的那把椅子的把手上,将他圈住,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师兄脸这么红,是不是想到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去了?”
“......”苏崇光做贼心虚,将整个身子都往后仰,但拢共活动的范围就那么大,他往后仰的同时林晚雨在坏心眼儿地往前贴,两个人之间近得苏崇光眨一下眼就能碰到对方的眼睫毛。
“......”这又是从谁人身上学来的手段?
遇上林晚雨,苏崇光的心跳就没平缓过。
林晚雨抿着嘴,脸侧的绒毛轻轻擦过苏崇光的脸颊,嘴唇一张一翕,似要碰到苏崇光。
苏崇光将头别到一边,躲开林晚雨炙热湿润的眼神,但他明显乱了气息,林晚雨贴在他耳根处一字一顿到:“师兄,你心跳得好快。”
这世上,所谓人之常情,所谓夫妻,如同江昭雪与苏向言、林济卿与农吹衣,是男与女的结合,与他和林晚雨,有着本质的区别。
说来荒唐,一路走来,形形色色长相清纯俊美的女娘不在少数,苏崇光从未流连。
哪怕,在他固执地将大父受伤与离世归咎于那人时,他仍无法避免的,惦记林晚雨。
哪怕是听到他受伤生病,也会止不住的后怕与担心,林晚雨从前吃药都是要哄着的,他不在,谁哄他呢?也许会有与他相貌、家室相配的女娘,顾他家常里短,想到此处,他心里便不大痛快。
这种感情远比“红颜知己”,复杂难缠得多。
六年,悖德的念想无处安放,直到再次见到林晚雨,才终于落地生根。
他与林晚雨之间,无须反复确认君心似不似我心,负不负相思意这样的问题,但朝夕相处之下,心境与在悯星山时大不相同。
少年时懵懂,活到二十又三焉能一无所知,心理上的细微变化与身体上的冲动,十几岁与二十岁到底不同。
他从小生活在儿郎堆里,无论是比他年长的那些求学之人,还是狂傲不羁的李乘风,亦或者是一门心思求医问药的大父,都不会同他谈论儿女情长。
那些从未有过的心动与懊恼,都是林晚雨带给他的。
“登徒”也并非没有过,第一次得意什么人,谁不想碰一碰呢,他也想的,不知念了多少遍圣贤书里教的礼义廉耻,他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有他知林晚雨此时情,可也怕覆水难收,从此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林晚雨家世显赫,如今身为朝廷命官,他将要做什么暂且勿论,苏崇光无法不去想,他们当真堂而皇之同进同出,楚璧隋珍的户部尚书因私德被千万戳脊梁骨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