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雨算是看出来了,苏崇光就是故意的,他抄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而后气势如虹道:“我这叫心动,心动。”
吼完,就见苏崇光抱臂笑得蔫儿坏。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他烦道:“师兄,你真是比昌都城那位女医师更磨人。”
林晚雨故意气他.....
苏崇光迅速敛了笑,“你得了什么病?”说着,已经退开的手再次覆了上去。
嗬,这重点抓的......
林晚雨连忙宽慰他:“不过是风寒而已。”
提起那次风寒,户部尚书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林家有儿初长成,一朝入朝为官伴君侧,满朝文武皆谓之年少有为,拍马屁走后门的,快把林晚雨住了小半年的小宅子门槛踏破。
太子郭温敬为笼络他,嫌出岫居寒酸,配不上正二品朝廷命官的格调,大手一挥,给新官上任的林大人亲自置办了一处宅子。
宅子位置十分讲究,最妙的之处在于,往东走是太子府,往西走是五皇子的宁安府,林府在其中并不出挑,却将这两座主人水火不容的宅子隔开,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林晚雨自然不会立马搬过去,一不矜持,二显谄媚,即便有心住,也得晾他个十天半拉月,反正不能急吼吼携家带口搬过去。
那日闲来无事,林晚雨休沐在家,林府空置两月有余,马致和劝他还得给太子面子,不能不顾全储君的颜面,他才不情不愿带着小夏去熏艾。
昌都城里,这类官邸宅院大同小异,无甚新意,林晚雨转完前后院,东西厢房,不知道撒什么癔症,在偌大的院中站桩。
夜晚起了一阵凉爽的微风,吹得宅子周围的竹林沙沙作响,被追着他咬的蚊子扰了兴致,他扬声喊:“小夏,有蚊子。”
小夏又跑去找来些艾草,从厨房中找了个火盆,摆在院中烧了起来。
烟袅袅,眼迷迷,林晚雨被烟呛了好几口,剧烈咳嗽起来。
偏偏这时,郭温敬来了,侍从在林府门口高调地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小夏连忙迎出去,领着只是通报一下不等传话就等不及冲进前院的郭温敬进了前院,给两位主子泡好茶,才将要退出去,林晚雨擦了擦眼睛,将那帕子扔给了小夏。
小夏心里腹诽,他家郎君不知随身装着多少丝帕,擦汗的、擦眼睛的、擦手的,从质地到颜色分门别类,甚为讲究。
心领神会小郎君没说出口的“洗干净”,小夏拿着帕子走了。
郭温敬先是被院子里烟雾缭绕给熏得够呛,进了正堂,尊位上摆了一杯茶水,理所当然往尊位上坐上去,端起来喝了一口,却被烫得舌头发麻。
太子殿下莫名地就窝着火道:“林大人,你哭什么?”
哭?
林晚雨讲起这件事,比如何设计秦海元和沈思明轻松许多,可苏崇光却直皱起了眉,他想起那日在悯星山与他两相决绝后,林晚雨毫不掩饰的哭声就忍不住心痛。
“林昀。”
“嗯?”
苏崇光唤他的名字,可龃龉间,愣是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轻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