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光以为,竹清是从他离开悯星山的时候,才跟着他的,没想到,竹清的话,令他头皮发麻。
“从那日,郎君连夜离开悯星山,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苏崇光顿时无语凝噎:“......”
“跟着我干什么?”
竹清像哄孩子:“保护你,也让主子知道,郎君他从未离开。”
等老白到码头汇合时,苏崇光已经变了脸色,他强硬又倔强,绝不肯乖乖上船:“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警告没有什么用,老白见竹清闹了半天,竟还没人把人哄上船,不禁无语道:“闹什么呢你,看我的。硿——”老白一掌敲晕了苏崇光,把人背上了船。
竹清被老白的简单粗暴打败,他扶额:“嘶,老白,你要惨了。”
苏崇光做了一个梦,他置身于粉色帐幔之下,环顾自周,墙上陈设着些梅兰竹菊的字画,丝竹之声萦绕。
他踱步上前,雅座中坐着的,不正是林家郎君么?
苏崇光顿时心气不顺,这个人是去了什么地方?他又上前走了两步,才看出这是在一个四周都是这种粉色帐幔的二层小包房,中间搭着一个巨大的台子,一妙龄女子,衣着暴/露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
苏崇光/气不打一处来,林晚雨沉醉在这淫/词/艳/曲中,当真是好不逍遥自在。
奚悲和梨生守着苏崇光,眼睁睁看他在梦里气红了脸。
“先生这是怎么了?”
“好像做梦了。”
“做什么梦,脸都气红了?”
“岂止是,耳朵也红。”
“......”
苏崇光从未听过这般直白的词曲,哪怕是在梦中,也羞愤难当,当场气醒。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船舱里,而竹清靠在船舱边上,看见他醒了,拿了水给他:“老白不是故意的,主子你别跟郎君告他的状,他现在躲着不敢见人了。”
苏崇光摸着后颈处的包:“......不要叫我主子。”
竹清有求必应,只是行走江湖多年,腿脚功夫了得,脑子似乎缺根弦:“好的,主子。”
苏崇光:“......”
“带我去见林晚雨。”
竹清这回正色起来:“郎君说,时机成熟时,他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登门?苏崇光暂时没有回悯星山的打算,也不知道林晚雨打算登的哪门子的门。
竹清给他一张地图,道:“郎君让我把这幅地图交给主子,若是主子想游历山水,竹清和老白奉陪到底。若是主子想去彭泽看望什么人,此人位置已经标出来,竹清和老白会护送主子前往。”
地图上特意标出的地方,是一处险峻的山林——寻壑涧。
那是苏家人埋骨,江昭雪隐居之地。
苏崇光合上地图,对竹清道:“我们要去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