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落幕
2022年，年底。
“如果你是来报喜的我欢迎，如果你只是闲聊，那还是算了，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周黎安靠在自家阳台门框边捏着万年青的叶子接了周月的电话，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面色如常地说着，一只猫从阳台上溜达到他脚边，也扒拉着植物的叶子。
电话那头，周月也十分平静，她的声音不像当年那样盛气凌人，反倒是平静如水的。
“呵，周黎安，你还是这幅样子，真是令人讨厌啊。”
“哦。我希望你不是在没事找事，浪费话费。”
周月冷笑，说：“陈美春死了。”
周月的声音仍旧没有起伏，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周黎安也没有太惊讶，淡淡地“哦”了一声，“活着也没太大用，只是可惜了她儿子。”
“你一直都这样想的？”
“就跟你一直想我死一样。”
周月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冷得仿佛霜冻的寒潭：“她死了，他儿子——”
“跟我没关系，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别把锅甩给我。”
周黎安蹲下，顺着小猫咪的背梳毛，猫咕噜咕噜地叫着，很满意周黎安的手法。
“行，我就知道。养不熟的白眼狼。”
“激我？哈，什么年纪了，周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傻。”周黎安勾起嘴角嘲讽地笑着，他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然后拍了拍它的背，“真乖，去找他给你倒点水。”
“你在跟谁说话？”
周黎安慢慢起身，回答：“一只猫，怎么，不行？”
周月没有立即回答他，她笑了起来，不屑地问道：“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关系吗？”
“伤风败俗。”
“随便你怎么说，你大可以过你不伤风败俗的日子，守着你破败的日子过吧，周大姐。”
“不是我说，周黎安，你就跟你妈一个样，不知羞耻，你跟他在一起，没有人会赞同的。”
“啊，不需要，我跟谁在一起都不需要你赞同，你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很是够闲的啊，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你就把眼睛捐了算了。行了，陈美春死了，我看你也高兴，你就没必要假惺惺的了啊，还有别的好事儿吗？比如说还有谁死了。”
“周黎安！你别过分！”
“……周月，你要真是太无聊了就仔细想想你家那两个小孩儿怎么教吧，闲着没事干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神经病。”
周黎安没等周月回复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房门，“还在忙呢。”书房里的人回头，怀里的猫也伸着脑袋看向周黎安，“备课呢。”
“这么敬业。”
叶乔辛把猫放下，无奈地说：“嘿嘿，今年争取多搞点奖金~平平，去找安安玩儿。”叶乔辛盯着电脑，继续编辑他的文档，“诶，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还骂人家……”
“周月，也没什么，家里一个女的死了，精神崩溃。”
“真可怜。”
周黎安坐到叶乔辛对面，摇摇头：“没什么好可怜的，报应罢了。二十岁不到就有了孩子，但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崩溃，迟早的事儿，前几年就差不多被周家骂的快疯了。”
周黎安撑着脑袋，看着叶乔辛：“你也知道，周家那伙人，就看不得谁好。”
叶乔辛抬眼，与周黎安对视一眼，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不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能全怪周家，你知道韦纳归因理论么，能力是不可控的喔——谁在敲门啊，你去看看。”
“好。”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周黎安开了门，两个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