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忍不住。”沐汀兰善解人意地帮她接上了后半句话。
“对,对。”谢祈很努力地强忍笑意,美艳的五官甚至都因此有些扭曲,她拉起沐汀兰,趿上拖鞋就往门口走去,“我和沐沐还是第一次来华中城,说好要先一起去逛街的,就先告辞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唠哈!”
她动作飞快地走到门口,换好鞋,拖着沐汀兰出了门。末了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朝不见寒挥了挥:“师弟媳妇,记得师姐们说的话!”
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不见寒和边仇两人。
边仇走过来,慢慢在不见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不是一直想说,等冷静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吗?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开始谈了。”
不见寒:“……”
他并不觉得边仇已经冷静了,甚至感觉自己额角有一滴冷汗冒了出来。
一种“处理不好眼前的状况就会同时失去宝贵的生命和爱情”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了他身为Alpha充满担当的肩膀上。
“我真的没有要拒绝你的意思,事实刚好相反。你明明知道的,如果国家允许Alpha和Alpha结婚,我肯定早就跟你去领证了啊!哪还等得到苍行衣出现呢?”不见寒擦了擦额角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冷汗,对边仇正色说道,“只是咱们要就事论事,对吧。结婚没有问题,但现在你被现实承认的身份,只有Omega苍行衣,所以办证就不可避免地会在证件上,写上‘苍行衣’这个名字。”
“哦,所以呢?”边仇讽笑道,“和你结婚的人到底是我,是Alpha边仇,还是那个Omega苍行衣?”
不见寒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啊!”
边仇:“但到时候结婚证上写的,可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身份证、结婚证上的名字是哪一个,又如何?”不见寒说着,起身走到边仇身边,挨着他坐下,握住了他放在腿侧的手,“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你呀。”
边仇沉默不语。
“名字也好,称谓也好,只是指向某个存在的一种路径。别人对你的称呼是苍行衣还是边仇,我叫你老婆还是宝贝,有任何的区别吗?”不见寒对他笑着说,“当我叫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在呼唤你,这不就足够了吗?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所爱慕的,始终是那个能够理解我的理想、尊重我的意志,将与我一起追求美好未来生活的人——我的爱人,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边仇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碧绿色的双眼,谨慎地审视着他的姿态,仿佛在评估他这些话语可信的程度。
不见寒保持着笑容。
他很笃信他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而且已经拿出了自己毕生的话术功力。
如果这都不能让边仇的猜忌有所动摇,那他就真的,只能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我知道。”
终于,边仇的嘴唇颤了颤,态度软化下来。
“我只是,终究觉得很不甘心。”他轻声说着,“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与你的恋爱,是堂堂正正,无可置疑的,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一样从别人手里窃来的东西。我很愤怒,很不安,也没办法觉得心甘。自从我知道自己只是苍行衣的一部分,我就一直非常惶恐,害怕他拥有我所不知道的、和你之间的美好回忆,也怕他强迫我,将你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