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晦气,男子不得入内。这是规矩。」
霍去病本不想动,但慑于母亲的威逼,不得不去门外摩拳擦掌地候著,随时注意著房中的一举一动。真没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回京的第一天就遇上薛蕊临盆,上天待他真是不薄啊。
稳婆急急地奔入房内,婢女也端著盛满热水的大铜盘进入房内。
薛蕊的眼睛被汗水浸湿,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再忍一会儿。」卫少儿替她擦著汗。
薛蕊木然点著头。
稳婆将一块手帕折叠整齐,放到薛蕊嘴边,让她咬著。
「用力。」稳婆示意,卫少儿见著,也向薛蕊传达著「用力」的信息。
薛蕊拼命地使劲,一次接著一次咬牙硬挺。
霍去病在门外听见母亲和稳婆的声音,以及婢女的声音,却唯独听不见薛蕊的声音,越发焦急起来。听人们说,生孩子是最痛苦的事,比战场上断肢流血还要痛上百倍。若真如此,薛蕊也不亚于任何一个大汉将士了,他,不应该再想桑宜的。
「哇──」屋内哭声顿起,霍去病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心知终为人父,喜上眉梢,差一点就要推门进屋。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是个公子。」稳婆推门朝霍去病笑道。
霍去病大喜,连忙又道:「薛蕊呢?」
「母子平安,将军不用担心。」
稳婆话音刚落,霍去病已经闯了进去。
卫少儿已经剪好脐带,用毯子裹了小宝宝。薛蕊疲惫而安稳地躺在床上,朝霍去病笑笑。
襁褓中的孩子还在号哭,但脸形端方、脸皮白淨、身材粗壮,内中诸人都说有霍去病的风范。
霍去病让薛蕊枕著自己的胳膊:「回来就当爹,哈哈。」
薛蕊刮著他的脸:「傻乐个啥,走那麽久也不来个消息,你不知道咱母子有多担心吗?」
霍去病脸红道:「军中繁忙,所以……」
「好了,不说了。」薛蕊捂著霍去病的嘴,「只要你没忘了我们就好。」
「怎麽会呢?」
「这孩子,真像去病小时候。」卫少儿晃著襁褓中的小生命,卫君孺则急急地出门让下人准备吃食,给薛蕊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