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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思想斗争,要不要参加克林顿总统即将开始的莫斯科之旅。大家都力劝我随同前往(安娜莉丝除外,她明智地不发表任何建议,只是告诉我,如果我要去,她期望陪我一起去)。这个周末,克里斯托弗带着他的小儿子奥利弗来了。克里斯托弗的反应尤其强烈,他说这事令人兴奋,会振奋我的精神,此行会非常愉快。格雷丝也持相同意见。如果我试着告诉他们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会说:“唉,您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如果我去看医生(星期三去过一次),他们会说,除了心跳有点儿虚弱,膝盖关节有点儿炎症之外,没再发现其他毛病。可是每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身体状况总是令我忍不住对自己说:“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应该冒这个险。”

● 6月8日

这个星期,我被学术工作和法国网球公开赛折磨得一塌糊涂。不幸的是,法网公开赛每天只在上午播放部分比赛的实况,而这恰恰又是我唯一能够用来好好写作的时段。观看高质量的网球赛是我唯一有些轻佻的业余爱好。难道一个人不应该有一种爱好吗?只有这种爱好,才能让我们在这狂热而绝望的时代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 6月12日

可怜的老俄罗斯啊。其实俄罗斯真正的移民很少,因此也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俄罗斯人大流散。国外公开叙写这种大流散的人中肯定有90%来自俄罗斯(或者他们的父母来自俄罗斯)并在西方定居,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俄罗斯人,而是一些犹太人、波兰人、德裔波罗的海人或者其他接近但绝非俄罗斯血统的人。一般来说,这些人就算不憎恨俄罗斯,也非常厌恶它,他们希望与西方观念影响下的人们分享他们的感受。美国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中,极少有人对俄罗斯这个国家有着浓厚兴趣并希望它受到公平对待,我是其中之一。但是像我这样的人帮不了俄罗斯人,对于俄罗斯是什么,人们并不是真的感兴趣。

● 7月5日,索伦霍斯

来的时候带了一本圣奥古斯汀的《忏悔录》(Confessions of St. Augustine),此刻我正沉醉其中……我发现在他的大量忏悔中,其实有相当多的内容关注的是人类与上帝之间的关系,而涉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内容少之又少。这一点我无法赞同,我想弄清楚的是,是不是一个人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不论对上帝做出多么有益的贡献,也无法让他的同胞为之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