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生情
“那要如何用？”晏九河侧眸，“在怎样的时机用？”
娆离咬唇，低下头看着地面。
“坐。”晏九河收回视线，“说你自己的看法，不用回忆娆詹所言。”
娆离没动，话有犹豫:“近身之时？”
“嗯？”晏九河低着头，懒懒地应了声，让他继续说。
娆离:“柔疆人有养毒虫，专门饲养的毒虫一般都带在身，若是近身之时……可以夺命。”
晏九河勾唇轻笑:“刀快，还是手快？”
“？”娆离抬头，眼中疑惑。
“我用刀，你用虫。”晏九河笑问，“你快，还是我快。”
娆离垂眸:“你快。”
柔疆人驱使蛊虫需要时间，姚楑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她虽然可做底牌使用，但是却需要人保护为她争取时间。
而且走离柔疆之后，没有多少人善蛊，姚楑就能突现她的特殊性。
而在柔疆，就正正相反。
“我、”娆离抿抿唇，伸手去抱书，“我再看一遍。”
“不用。”晏九河抬抬下巴，“能看懂地图上的标记都什么意思么？”
娆离转头看去，看见图纸上画的圆圈，横线，叉，断线，方向……
他回想图上的所有位置，将标记与他脑中的所有景物一一对应，见画上两个圆的地方，还有小的方向头。
“这是……”娆离指着图上此地，向晏九河问，“要进攻的意思吗？”
晏九河点头:“你对这次叛乱有多少了解？”
娆离对答如流，这些东西黎沅都跟他讲过，并且剖析给他听过其中细微关系，不至于让他对现在的战场一无所知。
晏九河双眼看着他，眼里有赞许和满意的目光，听他讲述完毕以后，说道:“不错。”
娆离松了口气，得到一句小小的肯定，让他心中很是满足，
他听大家说过晏九河有多可怕，大家又是如何怕他，所以他的一句赞许和肯定，可见有多少分量。
晏九河又问:“对于此次出击，你有什么建议？”
“嗯……”娆离抿抿唇，认真盯着地图，对其地形做了一遍解释，再说明自己的看法。
他脑子转得快，虽然心性不够成熟稳重，但只要有一些东西打破他的固定认知，就可以得到快速成长。
而且他急于表现自己，希望得到晏九河的赞赏和肯定，也知道他不会一直这么幸运，为了所有人，他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崖壁上的种子，才终于破土。
后面几日，娆离开始参加辰时的武练，和大家一起训练，一起挨饿，一起接受批评。
晏九河从没有凶过人，只是面色稍微有些冷，所以在他点评自己时，会紧张的心跳加速。
但大多时候，他神情总是平淡如水，甚至会露出笑意，却没有人敢和他开玩笑。
几天相处下来，娆离终于懂了大家为何对他如此敬重畏惧。
“黎沅黎沅！”娆离快步跑进屋中，神色激动的对黎沅道，“师长今天在练武场夸奖了我！”
黎沅轻笑。
娆离说晏九河就像他的师长，教他很多东西，所以私底下都称呼晏九河师长，却是不敢当着本人的面喊一声。
“你的伤好些了吗？”娆离放下手中书本便赶去扶着黎沅。
“少主不必这么小心，我已可以行动自如。”黎沅说，“休息这么多日，已经好了很多了。”
娆离不说话，只默默看他，眼里还是担忧。
“我给你擦药吧？”
“可……”黎沅微愣，“我才刚起身。”
娆离扶着他走回床边，让他坐下，然后转身去抽屉里拿药膏。
见黎沅还没有脱衣，他静了一下，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少主！”黎沅微惊。
“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每次你都会紧张？”娆离不明白，抬头看向他，“我明明动作很轻的，不会弄疼你。”
黎沅扭开头，咬着牙很是难言。
才不是这个……
娆离脱去他上衣后瞧见他耳朵绯红，便问:“黎沅，为什么你是一副我非礼你的模样？”
黎沅无奈闭眼，少主和那群口无遮拦的大汉呆久以后，有时候说话真的是……
“黎沅。”娆离又喊他，“我给你擦药，真的让你很不高兴吗？”
“不是。”黎沅拧紧眉，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娆离给他擦药让他心思雀跃，却也让他饱受折磨，那双手在身上游动时，他却无法，也不能去触碰眼前人。
他忍得好苦。
娆离垂下眼，沉默的打开药盒，用指腹揉开药膏之后涂抹黎沅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处。
黎沅抖了一下，低着头闭眼忍耐。
结痂的地方发痒，此时被碰着更是酥痒。
“你很难受吗？”娆离抬起头，见他紧拧眉头自己也难受起来。
“不是。”黎沅咬牙，“少主还让我自己来罢。”
他伸手去拿娆离手中的药膏，却发现对方动也不动，抬起头，猛然发现娆离已经红了眼。
面色委屈的看着自己。
黎沅一时慌乱，他这段时间长进飞快，就连眼泪都是一样，突然间看他红眼，让他有些无措。
“少主我……”黎沅皱眉，犹豫了半晌无奈一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泪珠一下砸在他的指尖。
“对不起。”娆离低下头，“你一定对我失望，我辜负了大家的期待，也对不起你……”
“没有。”黎沅擦着他的眼泪，连掌心都湿了，“少主已经成长的很快，大家都肯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