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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翠被浅秋唤来书房时面上还藏不住喜悦。

别院里的其他小童目光或嫉妒或艳羡地看着他,他矜持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平复心情跟着浅秋去书房。

书房本是除了贴身大丫头和管事都不能随意进入的重地,但这规矩也并非不可破,像窦青和楚晟都是书房常客。

这倒没什么,毕竟两位在府上也算是半个能拿主意的主子,都是被楚瑾放话当二当家三当家这样看。

偏偏楚瑀也破了这规矩,叫他心里难受憋屈得不行。

不过这风水可算朝他转了转,规矩也为他破了一回。

伊翠绞着衣袖尽力克制脸上笑容,他踏进书房低声行了礼,浅秋便拉上房门告退了。楚瑾坐在椅上提笔凝神,俊美的侧脸让他心思更加杂乱。

“你来了。”正在伊翠准备上前替楚瑾磨墨时,楚瑾才回神察觉到他。

他眉宇间疲惫之色尽显,面上还带着些风寒的薄红,伊翠心里心疼不已,巴不得这些难受都在自己身上。

“少爷,别太操劳了。”伊翠自觉站在楚瑾身后替他按摩,十指力道恰好能安抚到每一根倦怠的神经。

不怪乎从前那个楚瑾会宠着伊翠任他随意去主卧。

楚瑾低低喟叹。

“听陈叔说,”楚瑾没忘记叫伊翠来做什么:“你从前和李树私下有些交情?”

楚府上没有人不知道李树身亡的事,伊翠掂量着回答:“有些来往,倒也不曾深。”

“他平时可与什么人有过节?”楚瑾问。

伊翠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倒是不见李管事和谁结仇,不过,他好像很少回家,逢着闲日会和三五好友去吃酒。”

不怎么回家,楚瑾琢磨着这二字,爱喝酒还信佛?

“他可有哪些好友?”

伊翠一五一十答。

辰厌现在十分尴尬,他和楚瑀下了马车刚走到南郊村门,楚瑀就开口让自己别跟着他。

“可是少爷说让我负责你的安全啊。”辰厌苦哈哈地说,心里想着贺崇天何时才来捞他,他在这里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楚瑀抬眸面无表情:“若你再跟着我,我就让你不安全。”

他实在讨厌周围有陌生人的感觉,尽管这是楚瑾派来保护他的人,一旦突破了某个距离还是让他觉得不安烦躁。

心思像纷飞杂絮,扰得灵台一地鸡毛,楚瑀抿唇走进村子,辰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他刚抬脚几步就被楚瑀狠狠瞪了过来。

“咳,那我就在这里。”辰厌举手告饶没想到楚瑀还挺敏锐,南郊也不大应是出不了什么事。

“嗯。”楚瑀点头离开,不时回头查看辰厌是否在原地,让后者哭笑不得。

已经几个月不曾回家了,不知家中是否安好,楚瑀脚步加快心头升起忧虑。

不知娘亲在家可还好。

他到家门时,脚步顿了下来。

破旧的茅草屋前一头发斑白的妇人费力地编着竹篓。

她眼睛不太好所以把头埋到了与竹条不过咫尺的距离,加工后的竹条尾端修成尖锐的三角形,让楚瑀心下危机感骤升。

他轻轻走近握住妇人编竹篓的手,妇人抬头迷茫地看了他片刻,忽而欣喜地凑近瞧了瞧他,伸出手摸着楚瑀的头发道:“小石头,小石头回来了?”

短短几月,怎么会成这般迟暮模样,楚瑀心在滴血一般疼痛,他哑声道是,伸手摸着妇人白花的头发轻声道:“娘亲又晚上绣东西了?”

本就眼睛不好,现下就更看不清,连编竹篓都要凑那么近。

“嗯…”妇人勉强笑了一下:“毕竟冬天花费也更多了。”

“他……”楚瑀接过竹篓靠着妇人坐下继续编:“最近又对你怎么了吗?”

妇人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半个月回一次家,回来就是拿钱。”

楚瑀攥紧手中的竹条,眼瞳中狠戾的光一闪即逝,他轻声开口:“我去楚家的这些日子,主人待我很好,娘亲不必担心。”

楚瑀将带来的东西塞给妇人,妇人摸着手中的包裹有些惊讶:“这些东西恰能用上,这位楚爷倒像是个体人的。”

“嗯,”楚瑀垂眼嘴角微扬:“他一向如此。”

“小石头,你凑过来娘看看。”

楚瑀依言靠近,妇人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蓦地潸然泪下:“这叫待你好吗,我儿额上怎么多了这么大道疤,脸也清瘦了,怎的那楚爷折磨你?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带回来!”

“不,不,”楚瑀连忙摇头手拍拍妇人的背:“他真待我极好,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他予我新衣美肴,还带我读书写字,娘亲你看。”

楚瑀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是他平日里读的书的缩小版,楚瑾特意找人替他印的。

楚瑀轻轻念着册子上的文字,妇人的情绪逐渐平静,待楚瑀念完一段《千字文》妇人攥紧他的手:“儿啊,你能过得好就好,娘没事啊,你啊,多照顾自己,过得好就好。”

“我过得很好,想要娘也过得好,”楚瑀心酸抱住妇人声音突然轻柔道:“所以,娘能不能告诉我,家里窗户是谁打坏的?”

“窗户坏了?”妇人疑惑回望茅屋,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噢,怪不得呢,这几日是有些冷,我这眼睛啊看不清,原来是窗户坏了,许是风吹的。”

“娘你回屋坐着,我去给你修窗户。”楚瑀眼睛揉揉酸涩的眼睛将妇人扶进屋里,去寻稻草糊窗。

楚家用的是丝绸纱窗,普通百姓有点条件的用油纸糊窗,没有的只能用茅草凑合。

他摸着窗边原本糊着的茅草,脸色沉了下来。

从中间缺了一大束,分明是被人故意拿走的。

作案之人楚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想起上次还未和楚瑾说完的话,将屋内收拾完把饭做好才准备回去。

“石头啊,不留下和娘吃个饭啊?”妇人颤颤巍巍拉住楚瑀。

楚瑀心下有些犹豫,他和楚瑾说好晚膳前就回去。

“石头?”妇人见他不搭话,又扯了扯楚瑀的衣服低声道:“楚家少爷家大业大,只要他一句话,多少人赶着上前,也不差你一个差这点时间,你就吃了饭再回去吧。”

妇人从草垫上起来跌撞向灶台走去,她从黑黢黢的灶台处掏了掏,露出笑意道:“你看,你最爱吃的熏腊肉,娘给你藏着呢,可没叫他找到。”

楚瑀心被这几句话敲得支离破碎,哑声道:“好。”

车夫自己找了附近的农家凑合晚饭,楚瑀想到还在村口吹冷风的辰厌,便冷着脸也把人叫进来吃饭。

辰厌端着碗神情有些恍惚,直到楚瑀娘亲热情地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他还没反应,被楚瑀狠狠剜了一眼。

“啊,谢谢伯母。”辰厌赶紧出声。

李母笑呵呵地突然酸涩抹了两把眼睛:“噢,我们家石头这孩子,性子独了点,能有个朋友是好事啊,小厌啊,吃菜吃菜。”

莫名从冷脸相向升级成好友的辰厌在楚瑀暴戾的眼神里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天底下所有做属下的,都绝没有他这么憋屈。

辰厌含泪刨了两大口饭心里呐喊着少爷救我。

在酒局和朋友们聊天侃地的贺崇天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又若无其事左拥右抱两位娇娘,娇娘媚笑着端起酒杯给他喂了杯酒,贺崇天轻佻笑着喝下。

早已把自己的半个好兄弟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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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崇天,你的心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