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转着指间佛珠,轻叹息:「那孩子该是有些执念的。」
我不吱声,她看了我一眼,叹息:「爱如逆风执炬,必有灼手之患。」
话落下,她阂上眼入定。
禅房归入寂静,我盯着矮桌上热茶升起的白烟静默许久,起身躬了躬,离开。
离开时已近黄昏,刚出寺门,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天边云蒸霞蔚,半人高的炉鼎白烟缭绕,百年银杏枝繁叶茂,垂挂着数不尽的许愿香袋。
那人简单的黑裤、白衬,穿着薄薄的长风衣,迢迢风姿玉骨。
我缓步走近,笑着扬声:「来堵我的?」
程息梧侧过头瞥了我一眼,依旧是那副嘲弄的语气:「挺能躲啊,躲了七年,终于不躲了?」
我有种说不出口的难过。
师父说他年年都来,我也回来过许多趟,并没有刻意躲,还真一次没碰上。
可能,确实也少了一点缘分。
「上回。」我看着天边翻滚的云层,缓声问他,「你打算用多少钱包我来的?」
程息梧不自然地垂下眼睑:「没想过。」
我转头紧盯着他,含笑道:「你给个数,我来包你,跟我吗?」
8
我决定留下来之后,便着手找房子。
搬家那一天,发小陆映以替我暖家为名,纠集了一班好友到家里庆祝。
我少女时代恃美行凶,玩得也野,在那样张扬的年纪,难免有一群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
多年不见,我被轮班训斥,小没良心的。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我当年家庭变故,嘴里骂着,倒也没真生气我和他们断联。
酒喝到半醺,几杯酒下肚,一个个大玩家竟然开始追忆往昔。
说着说着,有人突然问:「咦,你们没人叫程哥吗?」
程哥,程息梧。
说话的人是我们这群人里的最大玩咖,纨绔子弟谢放。
他的话一出,大家伙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把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轻挑眉:「看我做什么?」
当年我追程息梧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人尽皆知,虽然都知道我和他分手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们看来,总该释怀了。
不过,还是有人好奇:「话说回来,你和程哥为什么会分手啊?」
我追程息梧,他们没少支招。
算起来,这事他们也算参与者。
我就知道,一旦和这些人碰头,多半逃不开这样的盘问。
深知我和程息梧分手原因的陆映插话:「你们真的好八卦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做什么。」
「没事。」我淡然笑笑,随意道,「他太闷了,玩不到一起去。」
本来寻常的一句话,硬是被他们拐到了荤段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