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纪筱溪在狭小的巷道遇到时,他特别怕纪筱溪跟他打招呼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万一被那群坏人逮住做人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好在纪筱溪是个激灵的。
他孩儿的妈能不激灵吗。
徐培之又在纪筱溪唇上飞快的落下一吻,这才满意的离开。
纪筱溪迅速进屋关好门,正准备打开衣柜时,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从衣柜里跌落出来,躺在床边的地毯上。
纪筱溪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他看上去格外虚弱。
饶是这样他还是像一匹敏捷的狼站了起来,将纪筱溪扑倒在床,他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问:“你是什么人?”
纪筱溪被他掐疼了,以为今天要上演一场东郭先生救狼的戏码,男人眼神越发清明,他看清纪筱溪的脸,这才缓缓松了手。
“是你啊。”
男人作势要离开。
纪筱溪抓住他的袖子:“刚才警察才来过。”
男人高大的身形顿住了,他的背影挺拔笔直,像是永远压不倒的山峰,跟慕白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纪筱溪想把他留下来问个清楚。
见男人犹豫了,纪筱溪把他推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太虚弱了,他闭眼休养,纪筱溪倒了一杯水给他端了过来:“你喝点水。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叫外卖。”
说话的功夫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男人立即警觉的朝门口看去,像匹受伤的但灵敏的谁都不会去信任的狼,动作麻利的拿起了桌上的花瓶当武器。
门外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您的药到了。”
纪筱溪眼神示意男人冷静下来,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看,这才把门开了一道小缝,把东西接了过来。
她拿出所有药品,蹲在男人身边帮男人包扎,动作娴熟又温柔。
男人这才微微放松,垂下眼睑,正好看到纪筱溪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她关切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喉头滑了滑,对纪筱溪道:“我叫阿默。”
似乎怕纪筱溪不好理解是哪个字,又解释道:“沉默的默。”
纪筱溪包扎的手顿了顿,这个名字跟慕白的性格可真像啊,慕白不满四岁进了谢家,一年多谢妍出生了,谢怀志两口子对他的态度急速下降,对他不是打就是骂,谢家本就不是什么有钱的家庭,尤其对于谢怀志夫妻来讲,养两个孩子负担很重。
好不容易,慕白十二岁了,那会儿有关机构选苗子,就把慕白选走了,管吃管住只有寒暑假才回来,但都给了家庭补贴。
见慕白不再花家里的钱,反而能给家里赚钱,谢怀志两口子对慕白才稍微好一点,但这只是表现,谢妍只要一哭一闹他们就打慕白,后来慕白忍不了了,把一百四五十斤的谢怀志撂倒在地,从那以后他们才不敢欺负慕白。
但他们更怕慕白了,用言语跟行为孤立慕白,那种行为比打骂还要伤人。
所以慕白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都是阴郁的,像冬季湿漉漉的天。除非见到纪筱溪,否则他沉默到一天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回忆到这里,纪筱溪心口发沉重了,她替阿默包好伤口,抬起下巴跟他对视:“你跟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所以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