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心里念着:快了,就快可以走了,等会就去吃饭。
铃声响,他起身时候,眼前一黑,扶着了桌子,甩了甩头,缓了一下。
他走得极其慢,腿僵硬极了,扶着楼梯扶手都不够力,视线范围越来越狭窄,出现许多的黑色暗角。
他跪了下来,吐出来今早喝点水,浑身上下的弦终于崩断了,在体力不支情况下松开了。
眼前一黑,有人扯了他一把,却抓了空。他坠入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便不知道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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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校服73
陆远太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之前眩晕晕倒,只是短暂陷入乌压压一片,眼前无物。
明明只是血糖不足晕倒,为何心脏会这般疼,腿会这般僵硬。
他的眼皮慢慢掀开,刺目晃眼的白光,瞧见的剪影却不是林行知,而是陆灵静,短直发的发尾在摆动。她嘴巴一张一合,喊着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
陆灵静不可能在这里。
她又来做什么,又要扯谎带他离开吗?
他不要离开这里。
他拒绝再继续做这个梦,闭起眼睛来,重新回到那片黑压压的池子里头,沉浸下去。
心脏忽远忽近的轻微疼痛弄醒了陆远,他小心翼翼地再睁眼,眼前人是金发的林行知,在白色的光线下闪耀着。
他便不怕了,抬头动了动手指,摸了摸林行知的脸,拭去眼角的眼泪。
“小兔子乖乖,不哭了。”
林行知抿着唇,瞧见陆远醒来,欣喜一闪而过,变成了愤怒。
他的甩开陆远的手:“你……还有力气插科打诨!”
陆远虚弱地笑了笑说:“对不起。”
“你睡得比上次发烧要久。”
“现在醒了,我怎么舍不得睡不醒。”
林行知不知再说什么好,被陆远堵了回去,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后槽牙,不耐烦地捋了一下头发。
陆远低血糖晕倒却睡了一个晚上到现在清早。
他想陆远低血糖而已,怎么能睡这么久,蜡白的脸,好像要一睡不起一样。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
陆远对他不坦诚,不相信,那他又能撬开陆远的口去听什么。
他总是想到他的父亲,明明只是腿伤了,马上要出院了,却一睡不起了。
他冷着脸踢开病床旁边的小木凳:“等你输完液,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