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郑承竹在宫宴前就清楚了朝中局势,也摸清了余党,而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此刻又让他带旨意给宋子昂,一是支开自己,二是制住锦衣卫,对皇后娘娘的偏袒毫不隐藏。
“谕旨带到,指挥使大人,奴才便先行告退。”
宋子昂轻点了下头,见他从轻松地从木窗窜出去,远远看不见人影,他才转身重新坐到软垫上。
调查余党,却又按兵不动。
看他的神色,宋洐也是苦恼。
这个傻皇弟,意思表达得太明了了。
孟淮坐在养心殿中闭目,支着脸颊养神,另一只手把弄着一小瓷瓶,木塞包裹的红绸垂下来,在指尖摩挲,圆滑瓶身被握得温热。
忽然,手中盘玩的动作停下,孟淮睁开眼睛,拔开药瓶的塞子,抬手伸到身侧的盆景,是雕刻的镂石,由几个小水车将盆底的水卷上去又流下来。
白色的粉末撒入水中,在水面上飘着,不一会儿就被卷起的水波翻到盆底,融化在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重新将塞子塞回去,将空落落的瓷瓶放到衣襟里珍藏好,深呼吸一口,抬手铺展开奏折,提笔处理奏章。
郑承竹前来复命时,就见他这般认真处理政务的模样。
很奇怪,皇上是个明君,心系朝政、心系百姓,但他又将余党留在身边、将朝臣替换为新官、牵制各方不作为......一步步将皇权分崩离析。
乌黑的镂石上飘落了几许白粉,郑承竹低着帽檐,悄然打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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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路星珉靠着桌案,右手捂住胸口咳得猛,嗓子发疼,好像要将肺一并咳出来似的,桌案上的空杯盏与木制的托盘互相碰撞摩擦,发出响声。
“主子!”
容远立即现身要扶住他,路星珉抬手制止了,撑着桌案抬起脸,脸色更加难看,未染唇脂的唇色浅得发白。
“无事。”
容远无措地止在原地,有些手忙脚乱:“主子,属下去叫御医。”
路星珉蹙起眉,厉声喝住他的动作:“回来!”
较为温和的长相,柔和的眉眼固执起来只是强撑。
暗卫以主子为第一使命,听主子的.....
容远默念了几遍,硬生生制止住步伐,转身走回来。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正是关键时候,不能耽误事情。”
路星珉低下脸,努力放缓呼吸。
昨夜接到线报,赵溪已经建立起威信了,兵权也拿在手中,并且与扶安楠接了头,盘算着做戏。
让赵溪在镇南击退敌军,之后朝镇北赶去,扶安楠放出消息,说是惧怕镇南将军,然后下令撤兵,抬高赵溪的地位,之后带兵回城。
这般得了民心,朝堂上自己人又占了大多数,先逼宫夺权,然后再整理朝纲。
赵溪几乎是通知他,收到信时,他们已经开始执行计划了。
【作者有话说:快进入尾声了,番外篇暂定承肆、星月现实篇、交易婚后篇,交易篇可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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