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交易17 待国家太平、人...
也是，毕竟糕糕平日的工作与自己别无二致，可以理解的。
司回想明白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堵塞，闷闷的，他并不希望他能理解这种事，纯粹灵动的小公子也见过阴暗。
蒋皋专注地替他上药、绑绷带，幽暗的环境、阴森的刑具，存在感强烈，不可能不在意。
肩膀上的药被血液晕开，沙沙的有些刺痛，司回坐在木椅上，盯着他紧蹙的眉头，无意识便伸出手去舒展开，眉心被触碰的一瞬间，蒋皋停了一下，指腹顺着眉毛的弧度缓缓滑过，轻轻抚平。
蒋皋低着头继续，手托起他的手臂，绷带绕过腋下缠了一圈又一圈，细致而工整。
“糕糕.....你方才说，这里曾经是你家？”
“嗯，洛国顶级的门阀世家，蒋家，六年前敕族攻入安阳城，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赵溪忽然闯进我家将我带走，下一秒军队就攻进我家，再回来.....横尸遍地.....”
司回沉默下来，两人有种莫名的相似，经历相似，却又因为各种因素而走上不同的道路。
曾经的司家也是集知识、权威、名望、人脉、财富甚至兵权于一身，敕族攻下洛国后转移都城，他回不到原来的司家，只是凭借自己，博得了原安阳城的世家府邸。
“糕糕，你随时可以回家。”
绑绷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奇奇怪怪的浪漫感。
“你是不是在纨绔之间混久了？”
蒋皋将绷带尾端打了个结，然后替他拢上外袍。
“嗯？”司回茫然地看着他，忽然注意到他的手，自然地接过自己外袍带子，低头自己系好。
“你挺会说话的。”
蒋皋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将药瓶绷带都收起来，抬手放到架子上。
束好腰带的司回听到他这一句，立即反应过来，慌张站起身跟到他身后，局促不安地抓着衣角。
“没有！不是跟他们学的，只是.....有感而发，就这般脱口而出了.....”
见他紧张兮兮地跟在自己身后解释，无比在意，蒋皋忍不住发笑：“我就开个玩笑。”
司回抿了抿唇，似乎还在担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两只手搭在身前交握着，紧张地摩挲。
“说说，何时伤的？”
“就是那柄短刃，前几日我去藏书阁查宋竹萱，正好与他碰上，刀柄就别在腰带里，恰巧被他看到了，之后就死缠烂打地追着我要讨回去，交手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而已。”
司回无比老实，拘谨小心地站在蒋皋身后侧，诚实地、毫不掩藏地将那日发生的日叙述出来。
所以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原因。
眉头又不自觉拧起，先前还在纠结时，短刃被他抢走了，所以才招致郑承竹对他下手。
从来无须在意别人想法感受的司回却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小公子沉下来的情绪，蹲下身靠在他身侧，轻声解释：
“不是你的原因，就算不用那把刀，我和他也会交手，迟早的事情，不用自责。”
一直被宠着，不代表感受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宠溺。
蒋皋轻轻呼出一口气，避开他的肩膀、将手臂一起抱进怀中。
后罩房幽闭阴沉，长久不见天光，沉闷地令人喘不过气，经常打扫也扫不去这幽暗阴郁的气息，所以其实不必要的时候，司回不会来后罩房。
但此刻，周身萦绕的淡淡的沉木香，清新淡雅、微微苦涩却又散开甘甜，轻易涤荡去那抹沉郁，舒心畅快。
蒋皋慢慢放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嗯、嗯.....”
司回怔然地轻点头，下意识站起身跟上去，自觉地走到前面为他打开门扉。
后罩房在整个司锦堂最后方，从堂后踽踽走到门前，偌大的府邸，时间很长，走过游廊，司回忽然想起什么。
“等我一下！”
他嘱咐一句，着急忙慌地瞬间消失在眼前。
两人的速度其实很快，偏偏要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前。
蒋皋听话地站在原地等着，无意仰头看过去，看到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幼燕在窝外围了半圈，乳黄的喙一张一张地叫。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燕子是很有灵气的动物，会主动靠近得上天庇佑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