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交易12
蒋皋将人拉到路旁停下，他打开篮子里的一小坛酒，湿了手帕的一角，然后捉住他的手腕，看着他只是指腹染了些灰褐色，无奈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真是娇贵。
司回一眼就读出他在心里念叨自己，殷红的眼尾挑了一下。
微湿的手帕擦去指腹的灰褐粉尘，然后又用干的地方擦净，看他指尖白里透粉，蒋皋才重新将手帕折好塞进衣兜里。
酒精擦拭过的指尖遇风清凉，司回轻捻了捻，见他将篮中的夹竹桃横着摆好，唇角带笑地凑近。
“还需要购置什么吗，我帮你。”
粉嫩的花枝横放入篮中，花朵靠在篮子边、探出头来。
蒋皋闻言也不客气，低头摸着下巴仔细回想：“嗯还有酵母、糖.....”
听着他说出一连串原料，司回上下打量他一通：“你要做糕点？”
“不是我，是.....”
“皇”的口型已经出来了，蒋皋立刻反应过来停住嘴，然后就见对方稍有些失落沮丧。
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但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认为自己会给他做糕点？
蒋皋轻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篮中已经买好的原料，纠结地蹙起眉，然后一边拉住他的衣袖，一边往前走去。
“走，不是说帮我吗。”
司回捏着折扇的手指发凉，收拾好心情跟上去，然后就见他带自己来了酒庄。
“老板，再来两坛桃花酿。”
“好嘞——稍等！”
司回站到他身旁，瞥了眼挎篮里静静躺着的两小坛酒，方才他还为自己擦手来着，总不可能忘得这么快吧？
“这不是买完了吗？”
“忽然发现可能不够，多买些备着，应该放得下。”
老板走出来时，就见司回跟蒋皋一同靠在柜台边等待，一边将酒坛递过来，一边打了个招呼。
“司公子也在啊，二位是.....酒肉之交？”
这话问得不无道理，万老板很清楚自家儿子与他都是交际场上的纨绔，不过看向蒋皋时又有几分迟疑。
蒋皋经常出宫，也算是他的老主顾了，为人谦和有礼，而且生得干净，看着就惹人欢喜，跟纨绔这个词实在联想不到一起去。
“不是，我们.....”
怕他乱说话，蒋皋碰了下他的手肘，笑着回道：“莫逆之交。”
听到这话，万老板怔愣了下，想着司回在外的名声，礼貌地没多问。
蒋皋看他自觉地伸手将两坛酒提过来，从钱袋中拿出银子来付给他，两人同他道别，然后便走出酒庄，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万老板站在柜台前，提起笔来记上账，见自家儿子从楼上走下来，顿时横起眉。
“都及冠了，也不知帮忙打点酒庄，整日只知道玩乐，像什么样子。”
万小公子歪过头，烦躁地掏了掏耳朵：“爹，您每次见我都这么说，能不能换一句开场白啊。”
万老板哼出一口气，胡子都飘了一下，一只手提着墨笔，另一只手灵活地拨弄算盘。
“爹，司回旁边那个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他？”
万公子探头望向门外，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背影，他定不会贸然追出去，以司回的警惕性，从背后靠近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开口就不是正经事，万老板抬眸瞪了他一眼。
“你们不是好友吗，你都不知道，我如何认识去？”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万老板只怕暴露了蒋皋的信息，他再将自己另一个老主顾也逼走了，前几日不就是？现在那宋洐还避着他走呢。
“啧。”
轻啧声只是一下，听不太清楚，万公子散漫地转了身，悠悠摆手。
“那行，爹，我出去忙了，晚些时候再回来。”
不等万老板反应，他便带着贴身服侍的下人离开了。
“忙？整天到晚吃喝嫖赌，真当你老子不知道吗！小丁，看好少爷！别尽在外面给我捅娄子！”
万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猛然叹出一口气，低头继续算账去了。
蒋皋将经常光顾的店都去了一遍，又添置了许多东西，只是篮子里一分重量都没有增加。
司回左手右手提着，肩膀上挎着，若不是矜贵的衣裳，还有出挑的身形与相貌，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哪家的大少爷便服出门，带着一个小厮来帮忙搬置东西呢。
两人买得东西实在多，蒋皋反应过来时，司回如何都没办法再拿一件东西了，除非顶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