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纠结的样子，孟淮摇了摇头在心里感叹，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幸福，星珉给了他一个补救的机会。
“那臣先行告退，查到其他蛛丝马迹再来禀报。”
见他行礼起身便要走，孟淮及时叫住他，犹豫片刻才启唇轻问：“明日是父皇忌日，你来吗？”
只听他声音微冷，端着声线道：“《圣训》三卷四章，死去之人毫无价值。”
话落，黑影便抽身离开了皇宫，孟淮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宫墙，抿了抿唇并没有太大感觉，知道剧情的他非常清楚宋洐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死去之人毫无价值，所以当年他从崖上掉落被认为摔死了，当时的前敕皇立刻投入了与其他两国的国土纷战中，甚至连去寻他尸首的想法也没有。
孟淮踩着鹅卵石缓缓走着，立刻发觉身后多出来的气息。
“禀皇上，容侍卫说他只是受家父之命来了解调查穆尚书的死因。”
一身宦官衣裳被他撑起，气质斐然，只是孟淮被他这不同往常的气势吓了一跳，过于陌生了，还以为是什么刺客。
“行，那便放了吧。”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郑承竹也是相信容远，但是在他的角度，只觉得皇上对人太过大度，毕竟是御前侍卫，还犯了多项重罪，细究的话灭族也不为过。
孟淮敢这么说，主要也是知道容远是忠心的，而且功力比肩锦衣卫，不得不承认，前敕皇有一个理念他是赞同的，武官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保障。
郑承竹没说什么，也没应声，孟淮便知他有些不赞同，仔细想了想，补充道：
“朕与他聊一聊。”
.....
上学这么多年，路星珉发现自己在书案上睡得也挺香。
额头压出些红痕，胳膊也是酸麻，路星珉懒懒地抻了个腰，眯着眼睛仰起头往后，谁知视野里模糊出现一个人影，他下意识往后躲，砰的一声撞到架子上。
“嘶——”
路星珉吃痛地揉着肩膀，又抬头看过去，房梁上蹲着一个人，扶着梁柱伏着身子，像是暗中观察的猛兽，若不是那人面孔熟悉，他都要以为是刺客了。
“容侍卫，你何时来的。”
闻声，容远跃下身来，落到地面时上腹刺痛，只是面上无异，除了鬓间细微的汗意，并无痛色。
“禀娘娘，不足半个时辰。”
意思就是在自己睡着之后才来，路星珉暗暗松了口气，他装作受惊地拍了拍胸口缓神：“你不是御前侍卫吗，来我这儿作何？明月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事，容远停顿了一秒。
“臣现在是皇后娘娘的暗卫，以后贴身保护娘娘。”
看他结实的身板，路星珉上半身下意识防范地往后倾，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不解地蹙起眉头：“明月的命令？”
“是。”
路星珉心情复杂，可能是心理阴影，也可能是刚藏好计划书心虚，他第一想到的是，孟淮派人来监视自己。
不管是现实里，还是自己笔下，这种对方不信任自己的感觉都令他烦躁。
容远敏锐地捕捉到他眉眼间的躁意，眼底的难过浓重得好像要将人拖入深渊，可只是一瞬便被隐藏下去。他只是如实回答，并不知自己触到了什么雷点。
路星珉淡淡收回视线来，佯装无事地伏在案边，提笔漫不经心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他手残，但是画个王八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见自己的新主子提笔愤愤地戳弄白纸，墨水透过薄纸染到木案上。容远听力自然好，能听到自己新主子嘴里碎碎念地骂着前主子。
.....
哪怕前主子是皇上，那也是前主子，他当然选择站在新主子这边。
没得到命令，容远尊敬地单膝跪着，掌心贴在左胸口一动不动。
闷气散了些，路星珉才想起还有个人，不太好意思地叫人起身，眼神忽闪地问：“对了，明月去哪儿了？”
“禀娘娘，皇上与锦衣卫指挥使商量事情去了。”
容远听话地尽数禀报，就这样将当今皇上的消息透了出去。
半个时辰前的牢房。
‘容远，你重罪加身，朕若是就这样放了你，怕是难以服众，所以朕宣布，容家小公子容远因擅离职守、擅闯刑部、罔顾皇权被判以死刑.....以后你便是皇后的暗卫了。’
‘....暗卫以主子为第一使命，皇上与主子的命令相悖，臣....’
‘听他的。’
‘是.....’
路星珉支在脸侧的手动了动，食指在而后一点一点，眉头拧得更深。
锦衣卫指挥使，宋子昂？又出什么事了？
本就在烦心，情绪不稳定，这下因为被困在后宫与世隔绝更觉得糟心。
沉默半晌，容远发现主子的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到自己身上，顿时压紧了唇线，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