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因
特纳佩特这个名字是多丽丝从神父口中得知的，法斯并不奇怪，抬手挡住门。
“他还没醒，等醒了再来吧。”
说话时，法斯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
多丽丝的视线越过法斯看向门内，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自知打扰了对方，满怀歉意的离开了。
杨在下午才转醒，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法斯趴在床沿睡着的模样，即使睡着了，法斯的眉头也是紧锁的，满脸忧愁，因为疲惫，眼下有一片淡淡的黑影。
午后的温度有些高，但是杨身上的伤口却感觉到凉丝丝，应该是用了上好的伤药，杨盯着法斯睡着的脸看了半响，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
这个动作惊醒了浅眠中的法斯，他揉着眼睛转醒，看到杨醒了后，伸手去摸杨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已经下降才微微放松。
杨开口道：“再睡会吧，你看上去很累。”声音因为缺水而变得沙哑。
法斯摇摇头，闷不做声的出去重新打了盆水回来，给杨擦拭身上热出的汗，一时间，杨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
自顾自生闷气又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让杨有些好笑，眼底流动着细碎的光泽，仿佛冰层消融后沉浮在湖面的碎冰。
“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准备就莽撞的去救人。”
法斯手上的动作一顿，拧干毛巾放下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话。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伴随着阵阵蝉鸣。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尤里，抬头和我说说话好吗？”杨轻声细语的哄着。
法斯虽然别扭着，却还是乖乖抬头和杨对视，两只眼睛都微微泛红，委屈地像是他才是那个受伤的人。
伴随着‘窸窣’的声音，杨伸长手想要去摸法斯的脸，但两人距离有些远，他没有够到。
下一秒，法斯凑上前让杨碰自己的脸，目光移向另一边不去看杨。
“不要皱着张脸了，我不是没事吗？”杨忍不住掐了掐他脸上的肉，笑道：“快点笑一笑。”
法斯移回视线瞪了杨一眼，气呼呼的起身把水盆端走。
房间里只剩下杨一个人，他收回手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孩子这么难哄。
想来法斯也不算小孩子了，之前只是因为受伤、奔波再加上身心俱疲才显得瘦小，其实身在皇室，一直被精养的法斯只比杨矮一个头，按照量尺应该有一米五、六左右，看上去和十四、五岁大的普通孩子一样高，而杨则是一米七以上。
何况，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孩子，哪有单纯的会轻易被哄好，得想办法好好哄一下，一直这么生闷气可不行。
只是没等杨想好哄的办法，法斯再次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些适合病患吃的流食。
重新坐回在床边的椅子上，法斯皱着脸将杨扶着坐起，动作僵硬的用勺子舀了一勺浓汤送到杨的嘴边，杨垂眼看了看张嘴吃下了。
之后法斯喂食的动作流畅了许多，还给杨喂了一杯水。
做完这一切，法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耷拉的嘴角上移了一点。
杨靠着床头看着法斯依旧闷不做声的收拾东西，开口问道：
“还有剩的果脯吗？有点想吃了。”
闻言，法斯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拿出放在怀里用油纸包裹的果脯，挑了一个大的送到杨嘴边。
果脯的味道很好，甜而不腻，吃完有股香醇的果香。
就在法斯看他吃完又递来一个时，杨摇摇头没有吃。
“不喜欢这个味道吗？”沉默了这么久，法斯终于开口说话了。
杨笑了笑，“偶尔吃一个还好，吃多了会让我想着就这么安逸下去。”
甜蜜的味道就想幻梦一场，比如此刻的宁静，总会让杨忍不住想就这么待下去，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所以杨克制自己不去享受和沉沦。
法斯把果脯放进自己嘴里，沉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出声说道：
“这样下去不好吗？就这么做个普通人……”
说到最后，法斯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知道这只是痴人说梦，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只有尝进嘴里的甜……
杨靠着床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和法斯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一直这么安稳下去的，终有一天一定要面对。
忽然，杨‘噗嗤’一下笑出声，迎上法斯疑惑的目光，倾身用力揉了揉法斯的脑袋。
“还早着呢，想这么多干什么。”
法斯的头发被杨弄得一团乱，勉强挣脱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对杨说：
“为什么总是这么笑，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法斯终于说到了两人矛盾的重点，想起昨晚的事，他现在仍心有余悸，如果当时真有什么意外，如果自己没有赶到，会发生什么？
最坏的后果就是杨死在自己面前，为了那些自己失误而无法收场的陌生人。
法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杨，不想就这么看着对方离开。
想到这里，法斯双眼憋红，眼里涌出泪花，却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杨，然而这福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杨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郑重的向法斯道歉。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看到法斯这样子，杨心里愧疚得不行，为自己的莽撞行为让身边人难过而后悔。
但是当时虽然时间很短，杨还是想到了办法，他打不过四级魔兽，却可以祸水东引，并服用短时间提升实力的药物迅速逃离。
只是这个想法被法斯的到来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