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为了减少影响,荆昭虽然没有挑明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谁,但顾以年的心结在她公开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解开了。
一切的一切,真的如孟桑所言,在慢慢变好。
夏季的京城永远是热烈的,这天孟桑和乔喜有空,结伴出门逛街。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乔喜拎着手提袋,“一转眼,我俩都是已婚妇女了。今天没有盛怿成帮忙拎购物袋,怪沉的。”
“什么已婚妇女啊,”孟桑不愿意听这种词,“要当你当去,我是少女桑桑。”
“呕,”乔喜瘪了瘪嘴,“我们婚礼在明年办,你们呢?怎么还不准备起来,看样子好像没有要办的迹象啊。”
“我们啊……再说吧,”孟桑倒不急,笑了笑,“感觉身边所有人都比我们急,唐姐催了我好几次了,她想帮我准备起来,我却要她按兵不动,给她气坏了。”
“算了算了,你们小夫妻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乔喜“哼”了一声:“欸,前面的那家书店,陪我进去看看。”
“书店?”孟桑记得,乔喜虽然工作和文字有关,但从来不爱逛书店的。
“嗯,给你看个秘密。”乔喜拉着孟桑进去,在最新上架的书架上找了找,抽出来一本书:“我瞒着你们写的,准备过两个月,等盛怿成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你写的书?”孟桑眼睛一亮,展开那本粉色风的书籍:“是把你们俩的故事写成书了吗?”
“是啊。”乔喜一脸骄傲:“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孟桑也为他们高兴。
平时在大家眼里,都是盛怿成追在乔喜屁股后面跑,甚至偶尔盛怿成也会自卑和担心,害怕乔喜对他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喜欢,纯粹是因为不想拒绝他的好意,惹得大家心里不舒服。
可是,乔喜其实在盛怿成看不见的地方,特别用力地喜欢和爱着他。
“被爱着”这件事,是一定能够感受到的。
孟桑视线一转,落在书架上那本《小王子》上。
它的精装版又改版了,旁边还有一句推荐语:“如果你想要制造羁绊,就得承受流泪的风险。”
仿佛是在对孟桑说的,又仿佛是在对世间每一个人说的。
孟桑并未驻足太久,心底会心一笑后,拉着乔喜走出了书店。
二人逛到腿快抽筋了才想到要回家,孟桑刚说了句“我来打车”,忽然胃里面一阵排山倒海的反酸,像是犯了恶心一般,腥得直冲口腔。她想吐,但这阵子难受却只有片刻,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乔喜皱眉,刚刚孟桑的表情她看见了。
“可能没吃东西,饿了吧,胃不舒服。”孟桑吐了口气:“没事,我打车——”
“别打车了。”乔喜打断她的话,四处看了看,很快锁定目标,把手提袋就地放好:“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孟桑就看着乔喜快速地过了马路,去了对面药店,又迅速回到她身边,把口袋里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回去验一验,我爷爷是中医,我小时候爸妈吵架,就经常待在他那边看他给人把脉。我看你那表情,八成是有。”
“什么有啊没啊,我听不懂。”孟桑低头去瞅那样东西,看清后连忙又揣回了口袋:“你疯啦!给我这个干什么?”
“当然你让你测一测自己有没有怀孕啊。”乔喜摊手:“你刚刚那个犯恶心的表情,和我小时候爷爷看的孕妇一模一样。你上个月生理期来了吗?”
孟桑红着脸骂了她几句,说她整天胡思乱想,有这闲情逸致,不如和盛怿成早点办婚礼。
结果她回家一试,盯着上面那两条杠,人直接傻了。
“乔喜你大爷的。”孟桑骂完她,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独自冲去了医院拍片,都没想到要找顾以年说一声。
医生姓谢,是个长相舒适,说话温吞的女人,她跟孟桑说:“结果出来了,你怀孕了。”
孟桑一时间耳鸣阵阵:“什么?”
她指着自己:“我……我真的怀孕了?”
谢医生点头:“是的,孟小姐。”
她的职业素养非常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是很有名的女明星。
换做常人,大概是要多几句嘴的,毕竟人生来爱八卦。
孟桑回到家的时候,顾以年也刚回不久。
他以为孟桑是从商场回来的,半小时前还给孟桑发了消息,问需不需要自己去接她。
孟桑当时坐在医院里,告诉顾以年自己已经在回家路上了,不用着急。
那个时候的她还想着,应该只是验错了,等会若无其事地回家就好。
只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她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孟桑推门,把包挂在衣帽架上:“快,顾以年,给我做点东西吃,饿了。”
顾以年正在给花浇水:“怎么今天这么急?逛累了?”
“我不饿,你女儿饿。”孟桑踢掉拖鞋,躺进沙发里。
顾以年抬起头来,一张淡然的脸孔上,生出少见的惊诧。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遍:“什么?”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唔,我猜是女孩儿,因为相比酸的,我一直比较喜欢吃辣的——嗯对,我直觉一直很准,应该不会错。”
“吃什么?”顾以年如梦初醒地站起来,直往厨房走,还未等孟桑回应,“哐当”一下撞到了洗碗机:“我没事。”
“哦,”孟桑说,“我想吃——”
“哐当!”顾以年又撞到了咖啡机。
孟桑:“……”
次年的三月,京城。
泥土下的青草早已经抽芽生绿,冬天过去,城市像是无可阻挡地乐观起来,连风都绽着微微的香气。
护士抱着一个粉粉的小姑娘,交到顾以年手里:“是个女孩儿。想好名字了吗?”
顾以年“嗯”了一声,看向怀里那个小生命。此刻的她闭着眼睛,哭得比其他新生儿都大声。脸上还肿肿的,但能看出眼睛很大,眉毛很浓,胎毛也很旺盛。
她明明哭得厉害,但被顾以年抱在怀里后,忽然停止了哭声,愣愣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的瞳仁很黑,眼睛湿漉漉的,天真懵懂,像刚出生的猫。
“很早就想好了。”顾以年笑着,说出了那个名字。
“顾念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