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将这贱婢给本宫拖出去,即刻杖毙!”皇后怒不可遏,除了红绡,宫中还没有侍女敢在她面前如此讲话。
徐勇扑通一声跪地,云燕璟顾不上自己也赶忙求情:“皇后娘娘开恩,陛下开恩,红绡都是为了臣,臣愿代她受惩罚!”
红绡豁出去了,趁着侍卫还没上前绑自己,朝贺兰栩大声喊:“陛下,您是英明天子,不能眼看璟小君被一次次冤枉。宫里宫外那么多人想害他,您不能装糊涂视而不见呀!”
啪!徐勇膝行过去狠狠给了红绡一耳光,想叫她赶快闭嘴。这丫头今天太出格了,照这样下去自己也保不了她。
红绡捂住脸倒地,目光却仍是倔强的。
云燕璟用戴着镣铐的手过去扶红绡,心疼道:“红绡姐姐,你什么都别说了,不必管我。”
皇后看着,不耐烦地甩甩衣袖。
贺兰栩让抓红绡的侍卫退下,他从龙椅上起身走近红绡说:“朕没有视而不见,带你家小君来是朕同意的,不过他们的方法有些过激了。”
他命令侍卫:“朕并未要你们锁人,去,给璟长仪松了镣铐。”
侍卫不敢怠慢,马上按君王旨意行事。
皇后赶紧解释:“陛下,臣妾是为太后为我北燕安危着想,恐怕那邪魔再出来作祟,所以才让人加一层防护。就,就只有先屈着璟长仪了。”
“朕不曾责怪皇后,皇后勿要多心。”
贺兰栩柔和说着,但林皇后却觉他和缓语调下似乎藏了刀,凌厉锋芒随时会把自己割开。看来做贼者始终都是心虚的。
“陛下,为什么?”云燕璟抬眼仰视那人,那个能主宰自己一切的人。
他盈盈双眸中含了水光,迫切想知道个中缘由,连沉重锁链从腕间卸下都没任何感觉,仿佛镣铐加身的痛和心上的落寞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红绡也不解地望向徐勇,徐勇看看皇帝皇后和巫医,瞧这三人都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他想那就自己来说吧。
面对云燕璟行个礼,徐勇抱歉道:“小君恕罪,这位仙师讲太后是被外面的邪物精怪所伤,那妖魔自野地来,伏在内宫之人身上戕害太后。而,而最近后宫中外出的只有小君,只有您陪陛下去了猎场。所以,要先拿住您以清除邪物。”
“乱讲。”红绡最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她就是要替云燕璟说话。“陛下也去了,满朝大臣都去了,为何不会是他们带来的,怎么偏偏只折腾我家小君?”
“住口!婢子无知。”巫医一副煞有介事模样。“陛下乃真龙天子万邪不侵,大臣们进不得太后慈宁殿,因此只能是璟长仪。如果再让他待在太后身边后果不堪设想,太后娘娘恐将有性命之忧!”
红绡冷哼一声,清楚不过又是变着法儿整人。他们想让小君不能近皇帝不能近太后,依旧被疏远禁足,这把戏换汤不换药。
皇后朝巫医下拜,做出诚恳状求道:“还望仙师仁善,出手救治母后,并早日清除内宫邪魔,也还璟长仪自由清白。”她一脸公平的国母之态。
巫医回话:“办法倒是有,只是……璟长仪怕须吃些苦头。”
贺兰栩转头凝视,皇后也再追问一句:“什么办法?仙师不妨明言。”
“嗯……”巫医沉吟。“邪物附体必须清除。”他说着晃晃手中乌黑的木杖,木杖顶端自然形成个骇人的骷髅。
“此万年桃木可以驱邪,要用它把妖魔从所附之人身上打出去,至少九九八十一杖。待妖祟尽除即可给太后慢慢用药,否则便是人参仙草也起不了多少效力。”
云燕璟还跪在地上,听罢眸色顿时一惊。
红绡急道:“八十一杖,这哪里是除妖去邪,分明是要人命,存心想害死我们小君!”
她没料到这燙淉些人竟比自己想的还狠辣,手段变本加厉,心肠歹毒到如此地步。
红绡只有去苦求贺兰栩:“陛下,陛下你一定要辨清是非,你不能信呀!”
皇后要两个老嬷嬷把红绡拉开,故意瞥着徐勇说:“这丫头也太胆大妄为了,本宫谅她护主心切暂且不予追究,万事以太后身体要紧。仙师的法子听来是有些吓人,不过嘛……”
贤良皇后将目光转向云燕璟:“可惜本宫不是太后贴心人,若妖邪附在本宫身上,莫说被木杖打,即便要本宫性命,只要能医治好太后也是甘愿的,何况太后又一向最疼璟长仪了。”
她这是要逼云燕璟低头就范。
云燕璟不想同皇后辩什么,再次看着贺兰栩,要知道君王的心意。
贺兰栩也在踌躇,巫医的话太过玄乎,这种土方法在民间都极少用,更何况是受礼仪教化的皇宫,听起来简直荒谬。
但是,母亲重病不愈,老人家为自己操了太多心。七年质子她乌发尽白,原本美丽的容颜苍老去许多倍。贺兰栩是个孝子知道母亲诸多不易,对娘亲的爱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满满的,如今他怎能弃娘于不顾呢?
他回视云燕璟,也只有再次亏欠他了。
眼神交接中云燕璟已明了,同样为人子,他能理解贺兰栩寸草报春晖之心。所以明知或许是圈套但云燕璟还是同意了。
他再没有惊异的表情,坦然点头道:“好,我愿意为太后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