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一些轻巧的盆碗往楼上班，十分高兴的笑着。
司恒当时就在小区绿化树后面，亲眼看着他和林?搬进去，在冷风里望着那个楼层站了很久，然后抹了一把泪流满面的脸，回医院了。
司恒一路开车，车速不快，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够冷静。
自打乔延岁出车祸后，他有好一阵子对车感到恐惧。
但很多时候，比如喜怒忧思悲恐惊，都不是人本身能推拒得了的。
那时乔延岁还躺在医院等着他，他得工作得赚钱，所以一切情绪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疼痛得忍，车子得开，唯一能受他控制的只有眼泪。
而此时此刻司恒泪流满面。
汹涌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那一幕。
延岁，他的乔延岁，他从少年一直爱到了青年并准备爱到余生的人，从一个满是蟑螂鼠蚁的阴暗屋子搬到了明亮的厅堂，在别的男人的陪同下。
唯一让人略感安慰的是，他至少是笑着的。
电话突然响了，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晾了几秒钟才接听。
陆父的声音从电话另一方传来：“又跑去看他了？”
司恒舔了舔嘴唇，尽量将自己的哽咽压下去：“嗯……”
“我告诉你地址可不是为了让你经常去看他的，你的重心得放在小声身上。”
“知道了。”
陆父听出他话里的敷衍，冷笑：“你知道他母亲是什么人吗？是一个小姐，出卖自己的身体，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情有心。
呵，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女儿，基因里就带着肮脏。你们俩才分开多久，他就找好下家了。”
司恒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父：“好好陪着小声，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你爱。”
司恒：“嗯。”
电话挂断，传来了一片盲音，司恒随手将电话扔到旁边的座椅上。
没有面对面，所以陆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司恒不仅仅在流泪，还在笑。
他的眉眼中尽是不可说的遗憾与笑意。
十几年的情侣加夫妻，了解都是刻入骨髓的。
乔延岁从来都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的人。
他挑剔，甚至挑剔过司恒，才释放了感情。
“孩子是我的，我要当爸爸了。”司恒捏着方向盘，又哭又笑。bUlOhWY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