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被抛弃,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陈尹年……陈尹年!”江延挣动着手上的绳索,在黑暗中尝试着大喊,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他颤抖地摸索,直接翻身栽到了床下,恰好打翻了旁边盛放食物的盘子,江延一下子绷不住了,“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我错了,陈尹年!”
这一切他再熟悉不过,可越是熟悉越是害怕,陈尹年在这摆放食物就意味着,接下来不会有任何人来,只有他一个人。
江延缩成一团,用力抱进自己的身体,企图通过这样的动作,给自己少许的安慰感。
没有光,没有声音,除了他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他像是陷进的挣脱不开的沼泽了,被黑暗侵蚀侵蚀着仅存的理智,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没有人能救他离开,除了那个人。
陈尹年……
江延牙齿打着颤,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
江延艰难抬头,手上的绳索挣动,嘴如干涸的沙漠,机械重复着:“我错了,对不起……”
直到他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扶起,熟悉的迷迭香将他萦绕,江延下意识用手去抓身前的人,生怕他下一秒再次消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陈尹年,我错了呜呜……”
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罩。
“张嘴。”
江延跪在地上,被迫抬起头,甘霖般的水抵着他的嘴被灌下去,已经快要哭得快要脱水的江延,情不自禁地去追逐水源,被绑着的手已经紧紧拽着对面人的衣角。
江延喝得急切,一口水直接呛得他咳嗽起来,面前人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最后一杯水被喝得干干净净。
“陈尹年……”一杯水下去,江延终于活了过来,拽着他的衣角不放手。
“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对遖峯篜里不起,求你……”
陈尹年看着眼前的人,泪水已经浸湿了眼罩,胸前的衣襟也被水打湿,即使被缚着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像是一只被打湿的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他摸上江延的脸,“错哪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江延忙得回答。
江延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陈尹年的什么情绪,一听见对面不说话,立马就慌了,双手搅紧,颤抖道:“我不该逃走,不该找人抓你……”
他近乎可怜般地,细数自己的“罪行”,跪在地上等待着,别人的审判,只求对方可以饶过他。
“我原谅你了。”
江延如释重负,抬着脸,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