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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坐着小板凳的百姓响起如雷般的掌声,不可置信,鼎鼎有名的巫茂松竟然当众认输。

宋燕朝台下抬了抬手,准确来说是对许怀清的。但百姓不清楚,于是安静下来,润着眼睛看向宋燕。

宋燕愕然,竟一时承受不住,不知该说什么。

他思量道:“虽然连巫大人都承认我的巫术好,但这种程度的驱邪其实造诣深厚,手艺精湛的大夫也可以解决。在踏入巫师一途之前,我曾经遇见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

这个时机是绝对的好,试想,什么时候圣城的大部分百姓才会齐聚一堂,耐心而虔诚听着别人讲什么。

有机灵的人听着听着渐渐觉得似乎不对味了,这架势,这位巫师似乎是个医师吹,崇敬意味几乎要溢出来了。但他们却忍不住一再侧耳,因为鬼面大人跟讲故事似的,趣味横生。

最终,这场大型集会顺利演变成了科普外面医术。

有许多人一生都未必能出苗疆,而且消息闭塞,外面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医道盛行对他们来说都太陌生了,不过人生来便是不断成长,这里的安静者都在默默汲取外面的见闻。

巫茂松在一旁一再沉默,鬼面的见识超出了他以为的广大,他看着鬼面渐渐掌握圣城的话语权,突然生出了一个愚蠢的主意——将鬼面诱出苗疆。

他清楚明白,苗疆是个破落户,什么都没有,跟京城比起来简直是地上与天上的差距。

如果鬼面能在京城加官进爵,那他要苗疆有何用?到那时,苗疆的一言堂不就重新回到了他手里吗。

巫茂松大胆的同时又很聪明,这次只能光明正大,因为在最高明的巫师面前玩阴谋诡计,冒犯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燕大讲特讲,最终将这里还给了县太爷。

而本来随着宋燕离开而几欲离去的百姓因为忽然由官府发下来的清凉汤水又重新坐回了板凳上,毕竟这不要钱的汤水可以续五碗呢,他们可以慢慢喝,又不损失什么。只除了听县太爷的话,说真的,讲的不如大巫师好听,但也凑合。

宋燕轻易找到了许怀清,两人本想去客栈,哪知被忽然出现的巫茂松的人拦了下来。

大汉瓮声瓮气矮头道:“大人,我们巫师想要请大人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宋燕看向许怀清,这事得媳妇拿主意。

许怀清做主道:“带我们去见巫茂松。”

大汉侧着身子领路道:“两位请。”

大汉将他们引去了最近的观景楼,上面专门有巫茂松的一间屋子。

巫茂松坐在屋子内,见两人进来依旧稳稳当当坐着,并未起身,而是抬手让两人坐下。

宋燕与许怀清坐在巫茂松对面。他们心中有较量,如果这次是鸿门宴,最晚今天巫茂松这群人就能解决,如果这次是来拉他们入的伙,直接就可以无人员伤亡将巫茂松背后的势力掀翻,如果真是要事相商,没鬼主意,倒可以坐上一坐。

巫茂松拿眼神示意:“这位是?”

宋燕将许怀清的手扣在掌中顺势放在桌子上,冷漠道:“我夫郎。”

巫茂松连哦了两声才回过神,难得挂了张笑脸:“小弟的巫术真是我平生未见,高,实在高,但是呆在圣城是不是屈就了一点?”

宋燕继续冷漠,软硬不吃:“不觉得。”

巫茂松被宋燕的话一噎,但继续执着道:“比起圣城,京城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如果我说,我能保小弟在那里加官进爵,当侯爷都不成问题,你还觉得圣城非要不可吗?”

许怀清终于抬眼正视巫茂松。

加官进爵,什么样的功劳能加官进爵?更何况,巫茂松口中的话分明像送一样。

宋燕立刻意会问:“你难道能买爵位?”

他曾在大行的历史上见过贪污买官的,但却没有卖爵位的,巫茂松一个小小圣城的人物,难道能开先河不成?

“非也非也。”巫茂松含笑否认。

他忍不住身体前倾道:“买爵位能无忧一世吗?我给小老弟的好,怎么可能让你加官进爵后第二日就陷入不义之地?我说的是比买爵更正大光明的,甚至操作得当,连皇帝都能把你奉上座上宾。”

许怀清提起了兴趣:“哦?”

他禅位做的不动声色,消息还没传到苗疆,也就是说,巫茂松口中的皇帝即为他,能让他感兴趣的,真的很值得一听。

巫茂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藏着的秘密似乎要在这一刻吐露给外人,激动让他脖子粗红。

“是真的。”巫茂松道。

宋燕眼睛微眯,盯着巫茂松,等他慢慢悠悠吐露。

巫茂松招手道:“二位附耳来。”

宋燕和许怀清象征性倾了倾耳朵。

巫茂松轻声道:“你们可知,本朝皇帝历代古怪,俱是短命之兆?”

“这其实啊,内里都有原因的,每代皇帝从当太子开始就被神不知鬼不觉下蛊了,而下蛊之人就是前朝余孽,帮凶是圣女府。”

“二位只要押了圣女府的蛊师进京,皇帝就自会查明真假,那到时加官进爵,不就轻而易举吗?”

许怀清沉默听着,从怀着掏出大块金子放在桌子上,等听到金子磕碰到桌子上的沉闷响声才反应过来,巫茂松不是来卖消息的。

他听到自己问:“那你可知,他们下的蛊是放到了哪里吗?”

巫茂松没注意到气氛的沉闷,为有这个大秘密兀自激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冠。”

“册封太子与登基为帝都会被佩戴冕旒,而其中则藏着蛊虫,待大典开始,其中的蛊虫便循着人气进入帝王的身体中,产生子蛊,最终子蛊回到冠里,母蛊留在血液中,一代又一代替换,蛊虫续而不死。”

许怀清舔了舔唇,内心出奇的冷静,大典是非常隆重的,即便有蚊虫叮咬,任何一个人也是不能随意动的。

这种时候,简直是蛊虫的最佳寄居时间。

“前朝余孽。”许怀清念叨。

巫茂松闻言又接住了话:“对!前朝余孽,不过现在不凑巧了,人都死绝了,我才敢告诉你们这些,让你们去邀功。”

圣城是他的舒适区,圣女府的颓势他看在眼里,不然此刻也不会献祭一个圣女府。

许怀清否定道:“没有死。”

他皇爷爷、父皇甚至当年封了太子的嫡亲皇叔都是早逝,没有一个人逃过这个诅咒,除了他。

而他的许家先祖,开国皇帝,还被若有若无泼脏水,那么圣明英武安定天下的一个人!

前朝余孽怎么会死呢,几百年前卷了大几十箱的金银,甚至有余力请苗疆蛊师,最后挥一挥衣袖金蝉脱壳,继续过自己富足的日子。

许怀清以前觉得自己可以无视,毕竟他们安分,自己也可以不必赶尽杀绝。可没想到,他们早就将锋利的锥子扎进了许家的代代皇帝。

巫茂松忽然闭嘴,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普通人不会这样的,至少应该喜悦啊。

许怀清抽出了身上的软剑,刷一下插进了实木桌子上,他冷声道:“我留你一命,但你的全部身家必须在今天之内捐到圣城官府。”

命可活,钱得留。

“你谁啊?”巫茂松愤慨,出口就是命啊命啊,他要是认,早几十年就因为招摇撞骗进牢里了。

许怀清看着他,缓缓道:“我姓许。”

宋燕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将面具拿了下来:“我叫宋燕,你更应该称呼我为大将军。”

巫茂松忽然举起双手,坐下的圆墩子骨碌碌倒了,他人也顺势站了起来。

好一招自爆。

巫茂松觉得自己得安享晚年,于是一手指着外面腿脚跟着随上道:“我这就出去问问官府怎么走。”

巫茂松连滚带爬将屋子给了宋燕和许怀清,门也贴心关上了。

在沉默无言的气氛中,宋燕将许怀清抱在了怀里,用脑袋蹭了蹭,无声的安慰。

许怀清双眼凶红,手都被气抖了:“我得报仇啊。”

宋燕答:“好。”

“那种冠非严重的破损是不会换的,只会拿去修缮,而也只会在登基大典上拿出来用一用,我说怎么平常没事,一当太子一当皇帝病全冒了出来,我皇叔就是死在了当太子的那个时候……”

许怀清感觉自己说话都语无伦次,是被气很了。

宋燕抚着许怀清的脊背,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原本那些人可以长命百岁的,可万岁万岁成了催命符。

许怀清冷静下来:“我们得回一趟京城,怕是现如今登帝的也遭了灾。”

他们没有指定继承人,自然也不知道是谁继位了。

宋燕手上动作一顿,突然道:“不用。”

许怀清从宋燕怀里忽然探起身,严肃问:“为什么?”

宋燕无辜又不好意思,他羞赧道:“我们走的时候我把你用过的都打包了,包括当太子皇帝的衣物用品,甚至是龙床,自然还有两顶冠。”

可以说,凡是跟许怀清有沾染的,除了地砖他全带了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撬地砖麻烦又动静大,他是真的想带走。

许怀清忽然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龙床?它明明还在啊!”

“我一比一复刻了一张龙床。”走的时候宫女还道龙床新了不少。

许怀清默然:“那两顶冠呢?”

宋燕小心答:“自然也复刻了出来,其实不是很难。”

“现在他们都在我专门辟出来的一个空间内……”

许怀清不受控制矫健的像个豹子,按住宋燕的后脑勺对准唇就亲了上去,真是该死的甜美。

宋燕晕乎乎地,抽出一点意识感慨,陛下怎么像块化了的糖。

……

圣城清理起来出奇的容易,圣女府变成了专门储存古籍的地方,巫师锐减,最富盛名的鬼面大巫师时时刻刻劝导信众向医,直言巫师不会出现一个他,医术却可以创造比他还奇迹的东西。

而远在京城的暗卫动了,一夕之间,富庶之地一个望族被屠了满门,而最大的一项罪名是乱国。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