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说话，“陆励行，你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吗？”
“嗯。”
“好可怜哦，那其他时候呢？”
陆励行忍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故作平静地说：“还有亲你的时候。”
“好吧，”她在被窝里转了转眼睛，“那再不亲了。”
纪轻夏说完，等了半天，还以为陆励行会反对，却没想到，他跟着沉默了许久。
还以为陆励行生病了闹脾气，正要去哄，他却在这时开口。
“牵手也会。”
声音比刚才小一些，好像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啊，那不是……”纪轻夏在心里默默算着，他们经常牵手，那这样的话，他该有多受罪啊。
陆励行吐出一口气，“嗯，反正就是这样。”
这回换纪轻夏不说话了。
她把埋在被窝里的头露出来，蹭着陆励行的肩膀，想要哄他，又怕撩起他的火，扭扭捏捏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不能怪他，这毕竟是人类正常的生理现象啊。
“没事，我都忍了三十一年了，不差这会儿。”陆励行别过头，吻在她的鬓间。
他现在清醒了，真没打算使坏，却因为这个角度，短暂的一瞥，让他看见纪轻夏敞开的衣襟。
陆励行立刻别过脸，耳朵有点红。
看他这样难受，纪轻夏心里软成一片。
她那么喜欢他，好不忍心。
纪轻夏凑近他，红着脸，声音嗡嗡地，“要我帮你吗？”
说完，不止陆励行震惊，她自己都快崩溃了。
她在说什么啊。
“你……”陆励行半是不信，半是好笑，他揉了揉纪轻夏的小脑袋，故意逗她，“你会吗？”
太伤人了。
纪轻夏气鼓鼓地推开他，这个人，好心没好报，活该他难受！
“我不急，你还没答应我，这样不好。”陆励行靠过来，环住纪轻夏，在耳边呢喃着。
哼，现在清醒了，又开始厉害了，忘了昨晚上是谁跟只大狼狗似的又蹭又亲，想要得不得了。
现在又开始装正人君子了。
她都把陆励行带回了家，睡了她的床，相拥而眠，那天明明也让陆励行亲了，还要她怎么才算答应呢？
纪轻夏好生气，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不着急是吧，不要她帮忙是吧？
她转过身，攀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朵上轻吻着，最后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
明显感觉到陆励行颤了一下，温度也逐渐攀升，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接吻和牵手他都会有反应，那么，这样呢？
在他即将亲上来之前，纪轻夏灵活地滚到床边，她跳下床，无视陆励行错愕难耐的眼神，得意地离开了卧室。
洗漱，化妆，纪轻夏准备去上班。
临走前，她回到卧室里，帮陆励行量了次体温，降了一些，她稍微放心，还是嘱咐他今天就留在这里，不能去上班。
经过刚才的事，陆励行不太想理她。
他靠在床上，神态懒懒的。
纪轻夏笑着跳到床上，趴在他膝盖上，一双大眼睛冲他眨着，“生气啦？”
分明是把他拿捏在手，有恃无恐的样子。
陆励行心中有团火无处发泄，这远比生病严重，吃药也不能解决，这时候，他突然想抽根烟。
他从没抽过烟，也不觉得这种让人上瘾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或许意义就在于，用这种瘾，来治愈缓解另一份难耐，以此才能坚守信仰，与本能对抗。
“什么时候回来？”他试图转移话题。
“下班就回来，大概六点半。”
“不能早点？”陆励行皱着眉表示不满。
纪轻夏瞥他一眼，“是谁昨天加班到九点来着？”
陆励行无奈的笑笑，纪轻夏拿这件事揶揄他，他自然无话可说。
“对了，要是那个叫徐颖佳的女孩打电话给你，你态度好一点。”纪轻夏忽然想起来。
“为什么？”
他自认为态度够好，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却不懂纪轻夏为何要这么要求。
纪轻夏向他解释了昨晚上那通电话，并说：“她听见了，应该挺伤心的。”
“那又怎样？”他没有能力，更没有义务令其他人开心。
纪轻夏摇摇头，露出一丝伤感，“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徐小姐让我想起从前的我吧。”
那一次，就算被拒绝，多希望陆励行可以温柔一点啊。
不要突然翻脸，不要那么冷淡，不要赶她走。
哪怕是多分出一点点耐心，告诉她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当然，她还是会难过，会哭泣，但至少，那个夏天的记忆，不会那么阴暗灰白。
纪轻夏离开了。
房间里还留着她的香气，清甜的，暖洋洋的木质香调，很适合冬天的味道。
陆励行靠了一会儿，给姚展打了通电话，让他送来一套衣服，还有需要处理的文件。
他起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这个被冬天剥去颜色的世界。
文件堆积在书桌上，陆励行有些心不在焉，想起纪轻夏离开时的话，又不自觉地想到母亲对他的评价。
他是不是真的太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