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贝猜摸这其中必定有原因,却故意避开这事,只是问:
“王才哥.那报告的事,你给我爹说了吗?”
王才说:
“好兄弟,韩伯不同意,还给我讲了许多话,我看也就算了。”
王才如此这般叙述了经过,二贝一听,倒火了:
“这怎么就算了?!你这是犯法的事吗?光光明明的事qíng,你怕什么?难道你不相信党的政策?!”
王才说:
“你是教师,读的报多,离政策近,你说该怎么办!”
二贝说:
“我爹不同意,可能公社也不会给你盖章填意见往上呈报,依我看,咱直接把报告送到县上去,jiāo县委马书记!”
王才说:
“我是何等嘴脸,能与马书记jiāo往?我还不知道县委大门是怎么个进法哩!”
二贝说:
“你是何等嘴脸?要叫别人看得起,首先自己就要看得起自己;别人要弄倒你,那是弄不倒的,世上只有自己弄倒自己的!你把报告让我看看,咱重写一份,详细写清你这个加工厂的规模、状况、提出困难,我负责给你送!”
王才一家人好不感激,连夜在灯下,几个人重新起糙报告,一直gān到夜里下一点,二贝两口才返回家来。
第二天,初四的早晨,二贝对爹和娘说,他们要到县城关镇给岳父拜年去,就提了礼物,小两口合骑一辆自行车,叮叮铃铃出门走了。 狮子队没有来家喝彩,王才的媳妇哭哭啼啼大半夜。王才送走了二贝和白银,他心里也苦得难受。夫妇俩坐在火盆旁,红红的火光照着他们,谁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最不能安宁的是一双火筷,你拿起来翘翘火,我又拿起来翘翘火,末了都说:睡吧。就上了炕去睡。睡下又都睡不着,两个人又都披衣坐起,叽叽咕咕说话。
一个说:
“咱没亏人吧?”
一个说:
“咱没亏人。”
一个再说:
“咱怎么会亏人呢?”
一个再说:
“咱哪里就亏人了!”
想来想去,就想到韩玄子,估计必是这老先生从中作了梗。
一个又说:
“咱和他没有仇呀?”
一个又说:
“咱和他有什么仇?”
一个再说:
“没仇。”
一个又再说:
“没仇。”
便又说起二贝和白银,口气是一致的:这小两口不错。但是,这小两口送报告的事能不能成功?夫妇俩却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