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厕所大便完毕,发现未带手纸,见旁边有被揩过的一片脏纸,应急
欲用,却进来一个人蹲坑,只好等着那人便后先走。但那人也是没手纸,
为难半天,也发现那片脏纸,企图我走后应急。如此相持许久,均心照不
宣,后同时欲先下手为强,偏又进来一人,背一篓,拄一铁条,为拣废纸
者,铁条一点,扎去脏纸入篓走了。两人对视,不禁乐而开笑。
居住于A城的伯父,沉沦于二十年右派生涯,早妻离子散,平反后已
垂垂暮老,多回忆早年英武及故友。我以他大学的一位女生名义去信慰藉,
不想他立即复信,只好信来信往,谈当年的友情,谈数十年的思念,谈
现在鳏寡人的处境,及至发展到黄昏恋。我半月一封,连续四年不断,且
信中一再说要去见他,每次日期将至又以患病推延。伯父终老弱病倒,我
去看他,临咽气说:“我等不及她来了。她来了,你把这个箱子交她。“
又说一句“我总没白活。“安详瞑目。掩埋了伯父,打开箱子,竟是我写
给他的近百封信,得意为他在爱的幸福中度过晚年,不禁乐而开笑。
陪领导去某地开会,讨论席上,领导突然脖子发痒,用手去摸,摸出
一个肉肉的小东西,脸色微红旋又若无其事说:“我还以为是个虱子哩!“
随手丢到地上。我低头往地上瞅,说:“噢,我还以为不是个虱子哩!“
会后领导去风景区旅游,而我被命令返回,列车上买一个鸡爪边嚼边想,
不禁乐而开笑。
夜里正在床上半醒半睡,有人影推门闪进来,在立柜里翻,翻出一堆
破衣服和书报,扔了;再往架板上翻,翻出各类米袋子、面袋子和书报,
扔了;在桌斗里又翻,是一堆读书卡片,凑眼前看了看,扔了。咕嚷了一
句顺门便走,我在床上说:“朋友,把门拉上,夜里有风的。“小偷把门
拉上了。天明起来整理房间,一地乱书乱报,竟发现找了好久未找着的一
份资料,不禁乐而开笑。
上大街回来,挤了一身臭汗,牢骚道:“用枪得在街十字路口扫一通!“
回家一杯茶未喝尽,楼梯上步声杂乱,巷中有人呼:“大街上有人用
枪打死几十人了!“遂也往街上跑,街上人山人海,弯腰往里挤,问:
“尸体在哪儿?“一熟人说:“不是你讲的吗?“忽记得那一句顺口的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