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再抓一个。绽开,我是梅与菊。梅与菊归我了,我就大加显排,说我的梅如何身
孕春色,我的菊又如何淡在秋风。正热闹着,门被敲响,我们立即将画叠起藏在怀
中。
进来的是一位高个,拉马海舟到一旁叽叽咕咕说什么,马海舟开始还解释着,
后来全然就生气了,嚷道:“不去,绝对不去广那人苦笑着,终于说:“那你就在
家画一幅吧。“马海舟垂下头去,直门了一会,说:“现在画是不可能的,你瞧我
有朋友在这儿。我让你给他带一幅去吧。“从柜子里取出一幅画来,小得只有一面
报纸那么大。“就这么大?给你说了一年了,就这么大一张,怎么拿得出手呢?“
那人叫苦着,似乎不接。“那我只有这么大个画桌呀!“马海舟又要把画装进柜子,
那人忙把画拿过去了。
来人一走,马海舟嚷道喝茶喝茶,端起茶杯自己先一口喝干。谭宗林问怎么回
事,原来是那人来说他已给一位大的官人讲好让马海舟去家里作画的,官人家已做
好了准备。“他给当官的说好了,可他事先不给我说,我是随叫随到的吗?“谭宗
林说:“你够做的广马海舟说:“我哪里做了?我不是送了画吗?对待大人物,谄
是可耻的,做也非分,还是远距离些好。“他给我笑笑,我也给他笑笑。
告辞该走了,谭宗林把魏晋画像砖拓片要给马海舟,马海舟不收,却说:“下
次来,你把你的那块铜镜送我就是了,那镜上镌有四匹马,你知道,我姓马,也属
马。“
1997年4月7日
秃顶
脑袋上的毛如竹鞭乱窜,不是往上长就是往下长,所以秃顶的必然胡须旺。自
从新中国的领袖不留胡须后,数十年间再不时兴美髯公,使剃须刀业和牙膏业发达,
使香烟业更发达。但秃顶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治沙治荒的专家,可以使荒山野滩有
了植被,偏偏无法在自己的秃顶上栽活一根发。头发和胡子的矛盾,是该长的不长,
不该长的疯长,简直如四人帮时期的社会主义的苗和资本主义的草。
我在四年前是满头乌发,并不理会发对于人的重要,甚至感到麻烦,朋友常常
要手插进我的发里,说摸一摸有没个鸟蛋。但那个夏天,我的头发开始脱落,早晨
起来枕头上总要软软地粘着那么几根,还打趣说:昨几夜里有女人到我枕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