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阁老目光深不可测,一副吃定了熊楮墨的样子,捋了捋胡须淡定的说了两个字,“清白!”
“清白也是罪?”熊楮墨冷笑一声,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程阁老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现在还未参透而已。
程阁老的目光变得和善起来,笑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你总不能让老夫白做好事吧!”
做好事?熊楮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程阁老是东林党,而自己的野爹却跟阉党有染,作为人精,他万万没有冒着被东林党人围殴的风险出手搭救的道理。
“真的没得选了吗?”
程阁老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老夫好人做到底,你的大哥熊褚英已经被狱卒给打傻了,你要是愿意老夫可以把他一起给捞出来,并且老夫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追究你爹事情,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清白之身。”
熊楮墨这是被逼上了绝路,要是官府追究起来他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一个人可押送不了多少粮食,就是突破封锁送进去也是杯水车薪。”
“哈哈哈哈!”程阁老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熊楮墨的鼻子笑道:“老夫什么时候跟你说是粮食了,老夫让你送的是两万两银票,哈哈哈哈!”
熊楮墨感觉自己的头就像被人摁在了水桶里,愣了片刻,一脸茫然的说道:“阁老,巨鹿是战区,卢督师现在缺的是粮食,两万两银票在哪里就是废纸一张。”
程阁老笑容可掬的说道:“花不了就再给老夫带回来嘛!”
“啊!?”熊楮墨彻底的糊涂了,“再带回来?为什么?”
程阁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迈着八字步走到了门边,背对着熊楮墨说道:“没有为什么,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三日后出发!时间地点已经告诉你,望你好自为之!
别愣在这里了,快去接你的丫鬟去吧!”
望着推门而去的老狐狸,熊楮墨心中万马奔腾,通过与程阁老的谈话他断定东林党的内部已经在与清军是战是和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他快步下楼去接白露去了。
上元县衙后堂,熊楮墨看着遍体鳞伤躺在床上的白露心疼的眼泪直流,攥着白露的手双眼腥红的哽咽道:“孙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梧藤一脸的愧疚,“哎,不让你见白露姑娘是为你好,这也是白姑娘的意思。本官已经请大夫精心调理过了,白姑娘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白露挣扎着抬起手,拭去熊楮墨眼角的泪水,一脸幸福的说道:“公子,你赢的比赛露儿开心。”她更开心的是熊楮墨为她流泪。
“不打紧的,露儿的身体棒着呢,都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会好的。这些都是王老虎气急败坏之下下的黑手,跟孙大人无关的。”
白露见熊楮墨的脸色依旧铁青,冲着他招了招手,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来到衙门后,我见饭菜一天比一天好,我就知道你准能赢,你这么大了在哭鼻子可丢人哦!”
熊楮墨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由分说的轻轻抱起羸弱的白露,强行抑制住心中滔天的怒火,“露儿,咱们回家!”
“啊?!”
白露发出一声惊呼,苍白的脸上闪现一片晚霞般的红晕,她想挣扎却提不起力气,只得把脑袋埋在熊楮墨的怀里,满脸娇羞的点了点头。
回到火神庙后,众人轮番前来探视,小小的窝棚离有说有笑热闹的如同过年一般。
送走众人之后,熊楮墨跟白露说了最近几日的遭遇,当听说火神庙竟然接连遭遇两场大火之后,白露躺在门板之上是一脸的唏嘘。
熊楮墨看了一眼天色,望着躺在门板上的白露满脸愧疚的说道:“露儿,王破瓢去宝局兑银子去了,不过恐怕他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今天得委屈你在这简陋的窝棚里将就一宿了。”
回到火神庙白露的精神头已经大好,望着眼前支支吾吾的熊楮墨,她的眼笑成了一弯漂亮的月牙,“不不不,不不不,只要能在公子的身边我就开心,露儿才不要去住什么客栈呢!”
熊楮墨笑着用手刮了一下白露的琼鼻,打趣道:“傻样,你的嘴角都要笑到耳根去了!”
约莫一壶酒的时间,王破瓢跟奥观海一脸兴奋的提着一个大布包回到了火神庙。
王破瓢把布包往帐篷里的桌子上一甩,看着正襟危坐的熊楮墨一脸的鄙视,也不避讳白露在场,掐着正义凛然的说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小子什么也没做,你哪方面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