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应,迹部景吾冷着脸刚要再开口,美奈子忽然尖叫着往后跌了一跤:“鬼啊!”
几个女生都围拢上去,迹部景吾低头,踢开脚边的教鞭,笑的冷漠嘲讽:“鬼?怕是你自己的心里有鬼吧,不要妄想能装疯逃避问题。”
织羽樱奈偏过头,将脸埋进了忍足侑士的怀里,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我们走吧。”
向日岳人连忙跟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个招呼,慈郎你留下!”
慈郎紧张:“诶……好!”
出了资料室,还能听见迹部景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出来:“……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严惩不贷。”
脑海中翻搅翻滚的恐怖画面慢慢平静,耳道里终于能听到声音,美奈子惊慌的抬起头。
一切全都完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只要迹部景吾认定了是自己,那么一切就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不是自己不想说。美奈子狂跳不止的心还未歇停下来,她看见织羽樱奈枯瘦的手从脖颈上侧一路划过去,最后恍若无力的垂在身侧。
可一眨眼,美奈子却看到一把锋利的刀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织羽樱奈颈动脉,她的血管里喷射出大量鲜血,伤口边缘的肉翻白,露出藏在皮肤里将断未断的青蓝色经脉,像秋天枯叶上的脉络一样,预示着死亡和终结。
那张脸是一张死去多时的脸,青白色,嘴角的微笑也是青白色,听说冻死的人脸上都挂着青白色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美奈子忽然想起刚才织羽樱奈说过的话。
——你们赔命。
美奈子颓然闭上眼睛,原本紧握成拳的手松开,腰也深深的弯了下去,她颤抖的声音倒着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所有后果,我们将一力承担。”
迹部景吾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静,可他自己知道,现在的平静不过是埋藏火种的冰块,随时都有可能破冰而出。
必须尽快结束眼下这件事情。
他下达命令:“你们几个,自己去学生会那里接受处分,同时,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日本法,我会通知警方。”
“你们可以为自己请辩护律师,但同样,我也会。”
另一个稍矮的男人倒是没有那么严肃,表情滑稽的比划了两下子猴拳,差点把腰给扭了,嘴里哼哈了几句:“呀——嗨!这是中国功夫,李小龙?”
“哈哈哈!”
尽管这个瘦小的小子没什么反应,两个男人都轻松的笑了起来,把这么重的活这么短时间里就干完了,还余下了点空,不得不说今天运气不错。
比划猴拳的那个男人在胸口的钱包里掏摸了一阵,拿出两张折叠干净的纸币。
“同学,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这个是工作酬劳,请你拿好。”
职业不管高低,哪里都是实力为尊。上等工作靠脑力,体力活自然就看谁更有那个体力,他们两个男人心里当真生出了佩服之心,也不介意多接济一下。
织羽樱奈伸手接过,野口英世和夏目淑石跨过彼此的专业克服艰难险阻重合在了一起。
有钱就好,说话好办事,她把钱收好:“谢谢,我不辛苦的。”
看了眼这车,上面还有着银座某运动店面的标志,还有车底一个小小的atobe,织羽樱奈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汗,小口的抿了一口水:“师傅,你们待会儿是要回银座吗?”
两人对这个勤快肯做的“小伙子”很有好感,也有点害怕那拳头,就据实答了:“是啊,我们这店就是迹部旗下的,这几天赶着迹部少爷巡查产业,我们做事得伶俐点儿。”
“哦,”她若有所思,慢慢旋紧了瓶盖:“载我一程好吗?我也要去那。”
***
织羽樱奈出事前,曾在银座一家饭店工作。
甚至在那一夜发生的前几个小时,她才刚刚结束了兼职。
巧的很,这家饭店也姓ATOBE。
推开门,饭店女领事刚挂上电话,转头见是她来,习惯性的拉长了脸:“这个时候才来,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瞅着这个兼职,以为有经理保你就行了吗?”
“抱歉,”织羽樱奈微微颔首:“这两天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没赶得及过来,我现在就去。”
女领事一横,说话尖酸刻薄:“你以为这里非你不可啊,去什么,这两天新招了个女生,客人反应也比之前要好,还要你做什么,也就是之前找不到更好的,才勉强用了你这种人!”
这家饭店是迹部财团为了迎合中产阶级而新开的饭店,注重装潢设计,没设置独立包厢,中间有一个矮台子,放着一株珍贵的巨大花卉,所有的桌子都绕着它摆放在宽敞的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