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这人还是实现了他入姜家做赘婿的梦想。
我想笑,可只是稍稍动一下,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咳嗽。
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味,我瞥到旁边贺闻秋满面紧张,到底是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高热初退,我整个人发倦,没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8
一直到半月后,春日将至时,我才能下地行走,算是彻底痊愈。
成婚这件事,我似乎很自然地接受了。
又或者是因为,哪怕已经成亲一月有余,我与贺闻秋仍旧是分房睡的。
除去每日会一同用膳、他时不时来我房中送些宵夜之外,和从前并无区别。
这些天,贺闻秋早出晚归,身上总带着肃杀的冷气。
我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差事要办,直到那天深夜,他迟迟未归,回来时身上却带着伤。
我翻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他胸前的伤口上药。
晃动的烛光下,他的肌肉线条显得格外漂亮,只是碰上去却是紧绷的。
「疼吗?」我把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只是指尖才刚落上去,他忽然闷哼一声,接着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喉结上下滚动一圈,贺闻秋再开口时,嗓音微微喑哑:「不用上药了,一点小伤而已。」
「真的?」
他一脸肯定:「真的。」
我收回手,发现他额头浸着一层薄汗,有些恍然:「是太热了吗?」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寒气尚且料峭,加上我大病初愈,屋子里仍然点着炭盆。
贺闻秋身体又没问题,当然会觉得热。
他点头,又摇头,慌里慌张地拢好衣服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时候不早了,我让绮月做了点宵夜,你用过后就睡吧。」
「你呢?」
他步伐微微僵了一下:「我有些事,要去书房和岳父商量一下。」
绮月端来一盏杏仁牛乳茶,说是贺闻秋吩咐她准备的宵夜。
这一场病,去岁冬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不止贺闻秋,连我爹娘也十分担心,逮着机会就要投喂一碟点心或是一盅汤。
我看着铜镜里那道瘦到几乎形销骨立的伶仃人影,也有些明白他们内心的隐忧。
但毕竟涉及生死,并非人力可以更改。
后面连着几日,贺闻秋一回来就扎进书房,似乎在和我爹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