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题再度抛回给了宴云何,这并不意味着虞钦没有答案,相反正是因为虞钦有了答案,但那个答案他知道不会让宴云何觉得高兴,所以没有说出口。
“反正陛下给足了一年时间,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更好的方法。”宴云何故作轻松道。
虞钦将勺子放回碗中:“不打算劝我?”
宴云何无奈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要是换作是他选,也不可能接受变成一个废人,苟活于世,那和杀了他有什么分别。
虞钦笑了笑,直至喂完手中的白粥,收好碗筷准备起身,就被宴云何握住了手腕:“吴王世子很有可能是先太子佑仪的血脉,离京前陛下特意让我保下他,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城。所以我必须保护他,这是皇命,不是什么英雄救美。”
宴云何解释道:“他是他,你是你,我看你当然是怎么都看不够,因为你是我心上人,他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虞钦许是没想到宴云何会特意留他下来解释,顿在原地。
“我是担心你戴人皮面具久了,闷着你的脸难受。今早上你脸上的皮肤都红了,你没发现吗?”宴云何担忧道:“要不要问周大夫寻点药涂一涂。”
虞钦缓缓挑眉:“这么担心我的脸。”
宴云何险些被这句话噎死,说得他好像是个好色之徒,虞钦全身上下,他只在乎脸一样。
“你、你气死我得了。”说完宴云何倒回床上:“我看你也十分想要守寡,好另寻新欢。”
虞钦仔细观察他脸色,知道他也没真的生气,就没接这话茬,只是端着他用过的餐具离了帐。
宴云何突然想起,当年在东林书院,震慑宴云何的,除了虞钦的美貌,还有他的心狠。
这醋性可真不一般,相当难哄。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忍不住带出点笑,直到隐娘进来了,瞧他不像昨日那副伤重模样,连气色都好了些许,面带春风:“傻笑什么呢?”
宴云何收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了?”
隐娘坐在他床前:“东平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城中有皇城司的探子,要是能联络上会更安全些。我知吴王世子帮了你不少忙,但毕竟里面的人都曾是他旗下的兵,要是他故意用苦肉计混进你的军中刺探机密,再传回东平城中,到那时就真的防不胜防。”
宴云何:“我明白你的担心,这事我也有想过,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是在试探他给我的那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况且以东平军力来看,他其实没必要非得以身涉险。”
隐娘:“这种事情不能赌,我信不过他,要是你同意,我可以帮你审一审。放心,不会让他缺胳膊断腿的。”
宴云何:“但是得罪了世子,日后在陛下那里可能不太好交代。”
隐娘轻嘲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还怕他吗?这条小命他要便拿去好了。”
宴云何见隐娘的怨念颇深,就知道成景帝利用虞钦一事,叫隐娘记恨至今。
提起陛下的语气,都与往日不同。
“陛下那嘴可是你咬的?”宴云何出其不意道。
隐娘整张脸瞬间就变得通红:“你说什么呢!”
说罢她猛地起身:“我去忙了,你好好歇息。”
“等等。”宴云何将人喊住:“你随寒初去了药王谷这么久,有没遇到什么麻烦?”
隐娘转过身道:“什么麻烦?”
宴云何:“吃穿用住上,可有什么不妥?”
隐娘眼睛一转,突然做作地叹了口气:“麻烦倒也没有,有也被宋文那小子解决了。就是到了药王谷,好多女弟子时时来探望兄长,荷包手帕都快塞满一个柜子了。”
“尤其是兄长每日都要去泡的药泉时,后山上真是趴满了人,个个都恨不得生一对千里眼,好将兄长全身上下都看个清楚。”
隐娘见宴云何的脸色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又笑道:“但是你放心,我兄长最为坚定,不轻易被外界所惑。”
这话仿佛在内涵,但又没有说得太过直白。
隐娘施施然地去了,剩宴云何独自咬牙切齿。
待虞钦回来后,他往床上挪了些位置:“你上来,再陪我一会。”
“怎么了,又难受了?”虞钦担忧问。
宴云何仔仔细细地打量虞钦,发觉就算这人戴了人皮面具,这身段也一看就知不俗,想到这身躯叫那么多人都见过了,宴云何牙都险些咬碎了。
“是啊,我难受。”宴云何一字一句道。
虞钦单膝跪上了床,伸手想碰宴云何的脸,却被人一把攥住,扯了过去。
力气也没多大,但虞钦足够配合。
他单手撑在宴云何的脸颊旁,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
宴云何抬手摘了虞钦的面具,又勾着人的脖子,把人拉了下来。
虞钦本以为宴云何想要吻他,正想闭上眼,将唇凑过去,却觉脸上一疼。
宴云何对着他的脸颊,重重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