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医生我才知道,傅之珩在得知我和沈南屿一起失踪的当天,已经气得晕倒过一次,怪不得拖到今天才找到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傅之珩。
他像犯了错一样不敢看我的眼睛,说:“我怕你担心……”
医生叹了口气,说:“等下再做个检查。”
傅之珩不敢说不,闷闷地说:“知道了。”
等他做完检查回来,我躺在病床上挂着营养液发呆。
听到开门声我转过头去,问:“医生怎么说?”
傅之珩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的样子,冲我笑笑说:“让我多休息。没事的。”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拿起我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捧在掌心里揉了揉,说:“你别担心。”
我不可能不担心。
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一直很好,除了发烧感冒几乎没有生过别的病,现在遇到这种事我才更加不知所措。
“好了宝宝,别愁眉苦脸的。”傅之珩像哄小孩一样捏捏我的鼻梁,说:“你再这样,我要怀疑你爱上我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哄我开心,故意之外,存了几分希冀和侥幸,我不知道。
我看着傅之珩,认真地说:“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傅之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牵起嘴角,问:“除了重要……还有别的吗?”
我垂下眼帘,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我生命的每一个阶段,傅之珩都是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沉默很久,我轻声说:“也许有过一点喜欢……十几岁的时候,你陪我在画室画画,晚上所有人都走光了,你等我等的睡着,那时我心想,以后和之珩结婚的话,也很好吧……”
说完我看向傅之珩,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的感情再清楚一点,或者再剧烈一点,但这好像已经是我能触碰到的全部。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你。”
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我看见傅之珩眼圈泛红,低头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揉了一把。
等他再抬起头,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张开嘴巴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许久,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问:“所以我……永远错过了,对吗?”
我没有回答。
如果要说错过,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错过。早一步或晚一步,总归都不圆满。
傅之珩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一大颗砸在我手背上。
他哭得无声无息,我却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像街道上被车碾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