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下山
被傅玄那样注视着，朱颜的神色间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只见他温和的对着前者笑了笑，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傅玄暂时收敛视线，倒是没有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正等到私下里，他总有办法让他的真真说实话。
这时，离音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单膝跪了下来。
“离音拜见两位主人。多谢两位主人之前相救，离音才能化龙成功。如此大恩大德，离音永世难忘。无以为报，只愿当牛做马以报答两位主人的再造之恩。”
强大的龙族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言辞间满是尊敬和顺从。
傅玄垂眸看着他的后脑勺，却是语气淡淡的问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你还愿臣服于他人，甘为奴仆吗？”
离音闻言便蓦然抬起头看向了他们，那双眼睛里也盛满了认真和坚定：“离音甘愿。属下之所以冒险化龙，也是为了助主人一臂之力。属下也愿将龙珠交予主人，任由主人处置。”
每一只龙族的体内都有一颗龙珠。与妖兽的内丹同理，龙珠不仅仅是龙族一身修为的精华所在，也是控制龙族的命脉之一。如今他此番说辞，倒是将满满的诚意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
对上他的双眼，谢与真无波无澜的道：“如今你修为大涨，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助力。我要带你离开，你可愿意？”
离音立即道：“属下愿誓死追随主人。”
是毫不意外的回答。不过他们并未立刻就急着离开，一来离音还需要与族人好好告别，二来谢与真也需要取回一样东西。
昆仑神殿经过岁月的冲刷，早就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残垣断壁间倒是并未长出青苔，但却落满了霜雪。
行走在其中，也能窥见一二在往昔岁月中留下的痕迹。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谢与真看着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神色间却没有半分的触动。
傅玄陪着他一起走着，身后还跟着朱颜和银朱。
走过了一地的碎石瓦砾之后，他们最终停留在了一间保存的还算完好的房间里。而从四周的布置来看，这里曾经似乎是一间炼丹房。仔细嗅闻，仿佛还能嗅到空气里残留千万年的丹香。
四面的墙壁上还刻有一些古老的壁画，保存的尚且十分完整。
朱颜被上面记载的故事吸引，便让银朱扶着他凑近了去看。
另一边，谢与真已经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他让傅玄远离了他一些，随后便开始双手结印。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古老的阵法印纹也随之在他的脚底浮现而出。
只见那阵纹闪烁着漂亮的银色光芒，耀眼却并不刺目。一下子便能让人联想到了那璀璨的银河，神秘又惑人心魄。
随后那银色的阵纹便慢慢从地面上漂浮而起，如丝带一般环绕在谢与真的身侧。温柔的银色光芒也将他衬托的更加神圣冰冷，此时他就是那高坐在神座上的神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众生万物。
傅玄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那股亵渎神明的心思却越发的强烈。他不动声色的轻捻着指尖，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肌肤的温度。
渴望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并迅速发芽生长。
他轻轻敛下眼眸，却是暂时按捺住了那不断涌动的强烈心绪。
谢与真并未察觉他的心思，他的道侣连同心契都隐瞒了过去。此时那银色的阵纹也已经飘到了他的手边，并不断地汇聚到了他的掌心当中。没过一会儿那些银色的光芒便迅速汇聚成型，最终凝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银色宝石。
有淡淡的灵力自那宝石的表面上散发而出，但却十分微弱。如果不是认真去探查的话，是无法察觉到的。
傅玄见他已经施法完毕，便随之走了过去。他望着那颗宝石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谢与真顺手将宝石放在了他的手上道：“这是昆仑之心，是昆仑山千年来凝聚的天地精华所在。昆仑自上古时起，就是凡人朝圣之地，本身就自带神性。昆仑山所凝聚的精华不仅可以增长修为，还可温养身体。”
最后一句似意有所指。
傅玄轻轻抬眼，就见朱颜仍在颇有兴致的观察着壁画，并未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原来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这个？”
谢与真轻声道：“他忠诚于你多年，初心一直未变。我知道，你对那些曾跟随你出生入死的鸾鸟族人终归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的。如今他沉疴郁结于身，性命垂危，我只是不想你留下什么遗憾而已。”
傅玄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吻浅尝即止，却极尽温柔。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他，他的真真是不会思索这么多的。只有在乎，才会忍不住想要为对方做的更多。被这样温柔以待，让他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柔软了下来。
而此时谢与真也正专注的注视着他的双眼，其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正如之前朱颜所说的那样，这个人在看着他时，就像是在看他的全世界。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另一边，朱颜已经将所有的壁画都看了个遍。上面记载的故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上古诸神教人类如何耕种、畜牧等等，以及人类为了与诸神沟通而举办了很多大型的祭祀活动。从其中也能窥见一二上古时代的盛景。
朱颜压下心底的赞叹，看完后也颇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