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次到来,哥哥谢尔盖是这样写的:
“10月25日晚,我从图拉回到雅斯纳雅·波良纳。一个旁人也没有,只有我母亲、妹妹萨莎、杜尚·彼特罗维奇和瓦尔瓦拉·米哈伊洛夫娜。我到书房父亲那里,心想他会和我谈谈母亲的事,也许还要谈谈我的情况。可是母亲老在跟前喋喋不休。父亲一张嘴她就打断他,扯别的事。他默默地等着她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有机会他就插进去说,并且,开了头就一直说下去,就象他的话是被不相干的吵声打断了似
的。”这天晚上,谢辽沙和父亲谈到了文学,和他下了象棋,还应父亲的请求弹了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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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弹格里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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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时,”
谢辽沙写道,“他呜咽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前,我到书房祝他晚安。除了我们俩,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他问我:‘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要走?’我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我说我要办自己的事。我很想在雅斯纳雅·波良纳多住些时日,很想多少弄清楚这里发生的情况,也许还想有所帮助,不过我想首先处
·912·理好自己的事……这些事现在我觉得是多么微不足道。对此,父亲当时说:‘你最好别走。’我回答说我很快会再来。后来我回想起,他是带着一种特殊的表情说这些话的。显然他想到自己要出走并希望我在他走后留在母亲身边:他总觉得我能够对母亲起一点作用。我要离开书房时,他慌忙而又特别温柔地把我搂到身上,和我相吻。要是在别的时候,他只会简单地向我伸出一只手。”同是25日这一天,父亲给契尔特科夫写信:
“今天我第一次特别清楚地——乃至忧伤地——感到我多么需要你……我思绪万端,百感交集,除了你——我深知,你完全理解我——我不能向任何人这样无拘束地交谈。今天我脑子里就闪过一些念头,其中之一(今天我在睡梦中感到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这使我醒了过来。醒后回想起刚才做的梦,梦见我往山下走,我用手抓住树枝,但还是滑倒了——也就是说我惊醒了。这个梦景是在一瞬间出现的。)人在临终前会出现类似睡眠状态中的心脏剧烈一跳,会出现超越时间的一瞬,整个一生便成了回溯过去的梦幻。现在我就正好处在这种追溯过去的梦幻中。我有时候觉得这是真实的,有时候又觉得这很荒唐。我今天出现的第二个感觉式的念头则是近两个月来第三次美妙的、富于艺术色彩的梦幻。我将把这一梦境以及过去产生过的梦境记下来,哪怕是简要地记一记。第三个念头已经不是什么思想,而是一种感觉,而且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感觉到希望改变自己的处境。我感到在自己的生活中有一种不应该的、令人觉得内疚的东西,有时我把它看作——似乎应该如此——福分,而有时我却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