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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收拾完毕,铺好床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还不想睡,又走到窗边。窗外月色朦胧,楼前有一片空地,是一个棒球场,一盏昏黄的路灯,静静地照着球场旁的小路。我独自在窗前伫立了片刻,又漫无目的地看了看楼下空荡荡的球场,不知不觉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在心底滋生,那孤独一直向上升腾,化成了眼底的水雾。

说来好笑,在国内浦东机场和亲人微笑着惜别,到美国洛杉矶,再转机到华盛顿,我都很平静。而此时此刻,我是怎么了?就这么不争气地流泪了?不过,很快我又抬起了头,望着还在天空中斜挂着的月亮,对自己说,在美国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在美国的第一个中午,我随着中国同学来到食堂吃饭,旁边一个陌生的外国同学向我招手,并打着手势,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傻眼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再环顾四周,几乎所有同学都在打着手语,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时,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和学校里的同学交流。说英语吧,我书面语不错,但口语比较薄弱,更别提看口型了;打手语吧,我上的是普通学校,完全不懂手语。即使我会中国手语也没什么用,因为世界各国的手语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课堂上,不管老师同学是说英语还是打手语,我都看不明白。这下子,自己好像不仅是聋人,而且是盲人了。

我面临的是新的环境、新的语言和新的文化,我没有任何的优势。为了能尽快和别人顺利交流,为了尽快适应加劳德特大学的新环境,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学会美国手语。那里的中国同学告诉我一个学习手语的最好办法,就是多和别人交流,这样会学得又快又好,远比上手语课的效率要高得多。

也许是心态比较积极乐观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往好的方面想。所以,很快我就有了一些新朋友。每次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我都努力地打着笨拙的手语,他们很有耐心,特意为我放慢打手语的速度,好让我跟上他们的语速。我在交流中向他们学到了很多新单词。

我还上了一门语言文化讨论课(Culture and Language Colloquium),这是秋季开学之前,加劳德特大学专门给新入学的研究生上的一种特殊的夏季课程,目的是让研究生了解美国聋人文化,学习美国手语,以便尽快适应加劳德特大学这样一个特殊的“聋人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