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近觉得,自己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诸位爱卿有哪位能带兵啊?”
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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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予安其实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但是她只要是站在那里,她那魔鬼般的军队就更加可怕。
童越在宫殿中听着一个又一个宁予安的捷报,心中越来越欢喜,萧灏宸的死并没有让他伤感,他反而觉得,萧灏宸能为宁予安的事业付出生命,是他的光荣。
这天,他得到了又一个消息:北宁的国师沈鹤卿要来南萧朝堂觐见。
“北宁国师来南萧干吗?”
“娘娘,八苦宫虽然在北宁,但是那是天下人的北宁啊,不就是因为他们在北方,所以才将八苦宫建在北宁的吗?当年建八苦宫的时候,没人真的拿它当回事,谁能想到,八苦宫现在的存在感能这么强呢?”
“沈鹤卿,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他也是个南萧人吧,这次来南萧,他是打算放弃这个身份了,也对,从他出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北宁或南萧人了,他什么时候来?”
“明日。”
童越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很想和他聊聊,但后来被各种事情耽误,予儿还因为他和自己起过冲突,既然这一次他自己来了南萧,那隔了多年的谈话,也该被提上日程了。
“等他来了之后,让他来见本宫一面。”
“其实,国师已经提前让人打过招呼,说是仰慕娘娘才华,想和娘娘下一盘棋。”
“哦?那本宫可要好好准备好棋盘了。”
沈鹤卿走上南萧朝堂的时候,他那张脸又一次让别人心跳脸红,但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也许是已经已经心如止水,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沈鹤卿没有否认自己南萧人的身份,但也没有承认自己是代表北宁来的,他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是陈述了战争的事实: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他并没有劝说南萧收兵,他知道这是办不到的事情,他只是希望不要让老弱之人上战场,尽量不要和北宁起正面冲突。
他说:“臣不代表神明,不代表八苦宫,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希望两位陛下,能再想一想。”
对于南萧大臣拿他外貌开玩笑的话,他当做没听到,对于她们说她也是个蓝颜祸水的话,他承认了,并且表示愿意再这场战争结束后自毁容貌,以表忏悔。
最后,他说:“一个人长得太美,其实是不违法的,但是确实是不太道德,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因为我这张不道德的脸,让你们为自己的私欲找到了借口,国富民强就是因为天降猛女,生灵涂炭就是因为蓝颜祸水,我有时不知道,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有其他的借口,还是不愿意知道有其他的理由。”
“放肆!”
“大人不必生气,我今天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在你们最后的决战前,我身为神明的使者,向你们两国的国君,表示反对,陛下放心,我对另一位陛下,也是这一套说辞,臣告退。”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虽然好看,但是有点过分吧?”
“这哪是有点过分啊?这太过分了!”
……
沈鹤卿拦住了一个宫人:“带我去见童贵妃。”
“啊?”宫人从他的打扮和美丽的脸庞,推断出了这个人是谁。
“您为何要见贵妃?”
“只是一个故人之约而已,您只要带我去见他就好。”沈鹤卿将一锭银子放在宫人手中。
“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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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宫殿真是华丽,看来萧皇对您的宠爱名不虚传。”
“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都退下后,童越道:“萧皇对我的宠爱是表面的,可我的予儿对你的爱意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娘娘……”
“叫我教主。”
“好,教主,我想问问你,现在开心吗?”
“当然,我心中的红日,马山就要升起了。”童越的眼中闪着光。
“教主,我在南萧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并非不记事,我记得以前我有一个玩伴,我们关系并不好,他经常说我是狐狸精,但是小时候孤单,有个这样不算朋友的朋友其实也挺好的,我离开南萧后,就没再见过他。前日路过一个水沟,里面全是尸体,绿头苍蝇嗡嗡一片,一只毛色杂乱的猫扒开了一具尸体,里面黄色的蛆虫爬满了那些尸体的五脏六腑,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在这些尸体中,认出了我那个玩伴,教主,您觉得,他该死吗?”
“世上没有人该死,也没有人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