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照非了吗?”
“这……”
“朕不是让你派个手脚轻点的跟着他吗?怎么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陛下吩咐的,奴才自然不敢不放在心上,沈公子确实是见到了照非公主,两人说了几句话,而且,沈公子似乎……有些惹得殿下不快,不过,也有可能是跟过去的人看错了。”
宁向阳微微笑了笑,将帕子递回去:“也是难得啊,朕还以为那孩子没有情绪波动呢,杨子啊,下个月祭天,让照非也去吧。”
“是。”
杨总管的心本来已经放下,现在又重新提了起来,陛下这是要惩罚殿下,还是惩罚殿下,还是惩罚殿下呢?
若是以前,惩罚了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李玉处处维护照非公主,再惩罚公主,只怕会惹得君臣不和。
自那日与沈鹤卿见面后,宁予安又病了一场,后来想起此事,她有些后悔,自己本该心如止水,怎么会和一个毛头小子扯那么多?
在接到前去泰山祭天的圣旨时,宁予安想起了那晚的事:莫不是沈鹤卿给母皇吹了枕边风,那这风,是福是祸呢?
朝月宫。
“师傅的意思,是让予安……”
李玉也没想到女皇会让宁予安去祭天,细细思索后来到朝月宫:“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祭天大典,这些年来,你公主的名分一直都名不正言不顺,陛下让你去祭天,也说明她在昭告天下,你就是大宁的公主。”
“母皇对予安的用心,予安明白。”
“君心难测,你以为你明白,可陛下到底在想什么,谁又真正的明白呢?不管怎么说,此次你前往泰山,只需记得两个字。”
“请师傅赐教。”
“忠心。”
宁予安静静的聆听。
“虽说君王都看重忠心,可我们的陛下,对忠心二字的执着,简直到了骨子里,看看那些投降南萧的人,哪一个不是株连九族,你要让陛下看到你的忠心,但也要记住,不要太出风头,你眼下的处境,还是举步维艰。”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那个沈鹤卿,你怎么看?”
“师傅,弟子听说此人精通医术,现在母皇每日都要靠他按摩才可入睡,弟子与此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思并不单纯,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还是敬而远之较好。”
“五殿下对待此人也是一样的态度,陛下册封沈鹤卿是迟早的事,如若可以,为师还是想让你争取到他,枕边香风的威力,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听到这句话,宁予安并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你觉得为师所说不妥?”
“弟子不敢,只是以弟子拙见,母皇并不是那种会沉溺于温柔乡的帝王,而且弟子以为,沈鹤卿不会被册封为嫔妃。”
“哦?”
“因为他,北宁南萧开战,若母皇册封了沈鹤卿,只会惹得萧皇更为恼火,对我国的进攻会更为猛烈,再者,皇夫丞相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绝不可能让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嗯——”李玉欣赏的看着宁予安。
“师傅放心,我定会对母皇忠心,总有一天,会让母皇敞开心扉接受我,待将来,护安继位,我也会尽心辅佐,建立一番功业。”
李玉看着宁予安憧憬的样子,道:“没那么容易。”
祭天的日子转眼就到,文武百官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气,礼部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就怕怠慢了哪位神明,御林军把泰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其首领洪晨意气风发,明亮的铠甲配上趁手的宝剑,保护女皇,绝无任何妥协可言。
八苦宫不参与政事,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最重要的,国师断玉那张国泰民安的脸让人看了就安心,安心到人们忘了,现在正在打仗。
此次来祭天的公主只有宁予安与宁护安,她们跟在女皇与皇夫后面,四人锦衣华服,看上去确实母慈女孝,一片祥和。
祭天仪式繁琐又耗时,但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八苦宫的一个小道士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剑,径直刺向沈鹤卿!
先反应过来的是宁护安,她利落的抽出剑,将小道士的短剑一砍两断,并一脚将此人踢翻在地,小道士不肯罢休,朝天大喊一声:“动手!”
顿时,众多黑衣人如黑雨般从天空扑下来,不少内应也从奴才、道士们出来,他们每人都握着明晃晃的刀,晃得人眼睛疼。
御林军也都亮出兵器,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宁予安看着这些黑衣人,他们不像只是个个身强力壮,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与御林军相比,都几乎可以以一挡二。
皇夫吓的花容失色,百官面如土色,都颤抖着喊:“护驾!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