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轻轻摇了摇头，“当初……当初我的确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更何况那时我们又哪里会想到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周锐苦笑，陈潜说的不错，当初他又哪里能想到这些呢？
“那时，我刚刚拿奖，本来踌躇满志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你却劝我要等待时机……正巧魏华向我说起肖严，说肖严对我……很感兴趣。魏华还说，说新锐根本没有打算好好捧我，而他有资源能送我去安博娱乐。于是，在他的牵线搭桥下，我认识了肖严的助手、进而又见到了肖严。肖严对我说，只要我肯来安博，他会让我变成中国真正的顶流。只是……他说，违约金的事情，我要自己想办法。”
周锐苦笑，“不瞒你说，起初我就听说过肖严的行事做派，对他那些肮脏传闻半信半疑，因而对待他十分小心谨慎。可当他说起违约金要自己承担时，我却突然放下心来。当时我还想着倘若他真要潜规则，又怎么可能让我自己承担这么大一笔违约金呢？”
“而碰巧那段时间，新锐替我拒绝了很多综艺和商业广告，你对我又……”周锐自知曾对陈潜抱有的心思并不光彩，于是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于是，我更加坚定了离开新锐，投奔安博的想法，而我的手中，又碰巧有着可以拿捏你们的武器……”
陈潜揉揉太阳穴。这段故事的细节他虽不清楚，可大抵还是猜出了十之八九。
“刚到安博时，一切都很顺利，我接了不少的商业推广，终于参加了综艺节目，我看着自己的粉丝越来越多、片约越来越多，心里头开心得快要疯了。可谁知，肖严却开始频频联络我。”
“我不想与他……可我也不敢得罪、不愿得罪他，于是只得硬着头与他吃饭、喝酒。起先我还可以招架，可越到后面，他就越是龌龊下流，最后，他把我灌醉，然后……”
讲到这里，周锐停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像是清晨晶莹的露珠。
“陈总，我当时太怕他了，我没有发火，更没有声张，我只把这一切当做功成名就路上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我只把这些当做……人人都要遭遇的痛苦。”
陈潜轻轻叹息，他摇了摇头，似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将自己评判性的话语咽进了肚子。诚然周锐不是一个三观端正、坚守本心的人，可在这件事情中，真正做错的不是放弃坚守的周锐，而是肆意凌辱他人的肖严。
更何况，现在无论他评判再多，一切也已于事无补。
周锐看出了陈潜对他这个想法的不认同，他自嘲地笑笑，“陈总，你觉得我很脏是不是？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脏。”
陈潜摇摇头，“周锐，你不要这样说。你不脏，脏的是那些践踏你的人。”
周锐低下头，他无力分辨陈潜话中的真伪，回忆这段往事、讲述这段往事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他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陈总，你以为这就是我所遭遇的一切了么？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不会自杀的。”
“那段日子，肖严反复欺负我，糟蹋我，可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很多，没持续太久就很快对我失去了兴趣。当我以为自己的任务总算结束、可以好好做我的演员时，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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