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么陈总，后会无期
看着眼前这个直白果敢、甚至有些张牙舞爪的周锐，陈潜有了片刻的错愕。
这与他印象中的、记忆中的周锐实在相差太远，以至于他分辨不出究竟是面前的这个男孩是真，还是那么久以来，他所认识的那个男孩是真。
同样的，他也分辨不出周锐此时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摸不透周锐提出解约到底是出于深思熟虑，还是对自己的威胁抑或是反抗。
陈潜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思量了片刻，缓缓开口说，“周锐，解约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简简单单的事情，你跟新锐是签了合同、白纸黑字的经纪代理关系。你对公司有意见、或是对我有意见，我们可以沟通，可以商量。如果你对公司或是我个人有什么误会，我们也可以澄清。”
他有些不解，明明无论是周锐还是公司，都在向着好的方向飞速发展，怎么偏偏会走到解约呢？?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周锐像是演够了、装烦了，他收起了平时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朝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陈潜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潜，挑了挑眉，说，“是，陈总，我还小，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懂。”
说着，他双手一撑，侧身坐在了桌子上，他俯下身，更靠近陈潜了几分。
明明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可周锐偏偏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就像我不懂，你明明就是把我当成了李瑞清的替身，可为何偏偏装成贞洁烈男一样……”
他的表情玩味，上下打量着陈潜，“陈总，你到底是装给谁看的呢？是装给李瑞清，还是装给你自己？”
“你不觉得自己实在演过头了么？”
陈潜皱皱眉头，他与周锐相识已久，到底不习惯周锐的刻薄尖锐，而做了老板以后，更是少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他烦躁地推开身前的文件，接着，站起身来，平复了几秒钟，咬牙切齿地问道，“谁告诉你我把你当成李瑞清的替身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陈潜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两个的，从李瑞清自己到周锐，都认为他是在找替身？
陈潜掏出根烟来，塞进嘴里，刚吸了两口，而后又拿出来，用力摔在地上，几乎是震怒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跟李瑞清的关系？你都是从谁那里知道的！”
陈潜的声音很大，可周锐却丝毫没被唬住，他知道，陈潜越生气、越愤怒，便意味着他越是在意这件事，自己就越安全。
周锐的表情有些讥讽，“陈总，我不是傻子。你能瞒得过别人，可你瞒不过我。”
“我不妨告诉你，自从康导说起我和李瑞清很像后，再跟你见面时我就发现了。那天你盯着我看了很久。”
周锐突然笑了起来，“从小到大，盯着我看的人很多，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可只用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了，你不是在看我，你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你是在看李瑞清。”
陈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周锐说的这些，陈潜都还记得。
试镜那天，他的确因为康丰的话而看了周锐很久，可他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看法。他的眼神也的确不止是在看周锐，他还在遥远地思念着李瑞清。
时隔许久，他怎么都想不到，只是那一个眼神，竟让周锐解读出了这么多。
周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绕到陈潜身边，“那天之后，我就像李瑞清最狂热的粉丝，疯狂地看了他所有的电影、采访、还有广告……包括那部……他跟别人有激情戏的禁片。”
“我学习他的表情，学习他的动作，甚至连他高潮的模样……我都模仿过。”
“就连我的妆容，也是为了向他靠近而设计的。”
“够了！”陈潜用力拍响桌子。
陈潜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康丰说起过周锐与李瑞清的相似后，越来越多的人会提到他们很像。原来这一切都是周锐自己刻意的安排。
陈潜勉强找回理智，他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死死瞪着周锐，“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锐冷笑，他歪了歪嘴巴，“好处？当然有好处了。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得到你的青睐？陈潜，你敢说你捧我、支持我，没有半点是因为我像李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