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的眼神中浮现一缕挫败，他想去抓李瑞清的手，却被狠狠甩开，他语气无奈，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瑞清，你听我说，周锐他是我公司的艺人……我们之间，不可能像陌生人一样全然没有联系啊。”
李瑞清自然不信这套鬼话，他冷笑着直接戳穿，“陈潜，你如今这么大的老板，就没有一个助理么？周锐他一个五百万粉丝的上升期艺人，就没有自己的经纪人么？你们之间，就没有能够对接的员工么？”
陈潜低下头，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瑞清，是我错了。我其实……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络过了。我有助理、有秘书，他也有自己的经纪人。我们平日不需要任何直接的接触。只是昨天……昨天我们是在停车场碰巧遇见的。”
李瑞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陈潜，你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们不是在停车场碰见的，是他，专诚在停车场等着你。”
陈潜无法反驳这个说法。实际上，他心里一清二楚，周锐就是在等他的。
不仅在等他，还用心准备了蛋糕和书信，以及满肚子的胡言乱语。
纵然陈潜心里有再多的借口，纵使他的身心都早已属于李瑞清一人，可说到底，还是周锐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他又没能及时划清界限。
实际上，不单单只这一次，现在想来，这一两年以来，周锐做出的过界的事还有很多。
那些过分殷勤的问候，时不时出现的小礼物和小零食，还有眼神中，意味不明的崇拜与感谢。
其实这些都很清晰，很明确，只是一直以来的鸵鸟心态，让陈潜不愿多想，也懒得多想。
比起拆开了、揉碎了、说清楚，他更希望无事发生，或是权当无事发生。反正他的眼神从不会在周锐身上停留，反正他的心和人，总是彻底属于李瑞清的。
只是，他从没想过李瑞清心里会怎样想，会不会不开心。
如此一来，还是他错了。是他没有及时划清界限，是他对别人的心思充耳不闻，是他一厢情愿得觉得他们之前除了单纯的经纪关系外什么都没有。
陈潜有些懊恼，他低下头，“对不起，瑞清，以后不会了。如果他再这样，我会跟他说清楚。”
明明在陈潜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歉意与保证，可李瑞清心里却无半分开心。
或许他想要的根本不止这些，可陈潜，亦或是任何一个恋人，就只能给出这些。
李瑞清的心底里像是被人戳出一个洞，一边哗哗地朝里灌着凉风，一边这空洞在冷风的撕扯中愈来愈大。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时至今日，在心底深处，他仍旧是不安的。
他好想陈潜能够抱一抱他，可他也知道，有些时候，就连恋人的怀抱也是没用的。
李瑞清迟迟没有讲话，也吝于给出一个表情，他只是沉默着，平静地转身离开了卧室。
这一刻，他意识到，哪怕是最为亲密的爱人，哪怕是相爱多年的陈潜，也填补不了他心中的空洞。
他需得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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